楚序肉眼可見地僵在原地，整張臉都慢慢染上紅色。

他似乎不是個容易上臉的體質，再害羞也隻是一層淺淡的紅，點到即止。

指腹在那顆耳垂上來回撚了兩下。

直到楚序哀求一般地望過來，江馳才大發慈悲松開手，嘴上卻不饒人：“這就受不了？那天是誰說，還想做更過分的事？”

那天之後江馳想了很久。

也大約能明白楚序的意思，無非是些欲望層面的東西。

不過，連在一起都猶豫不決的人，沒資格提其他要求。

旖旎轉瞬即逝。

江馳掃了眼楚序的頭發：“怎麼剪得這麼短？”

楚序顯然沒能從跳脫的話題裡反應過來，那雙眼睛呆呆望過來，不難看出他的茫然。

過了好幾秒，他才給出回應：“術前術後都不太方便……幹脆就剪短一點。”

這個發型其實不太适合楚序。

配上那張臉，反而太張揚。

江馳若無其事收回視線：“下次别剪這麼短。”

楚序沒有疑問，隻順從地應了聲“好”。

江馳來到廚房，掃了眼空空如也的冰箱，偏過頭問楚序：“晚飯出去吃？順便去趟超市。過年期間店鋪關門，估計要自己做。”

楚序慢吞吞跟上來，“我會下面條。”

江馳關上冰箱門，随口問他：“你想吃什麼？我做。”

這些年一個人生活，他做飯的手藝稱不上爐火純青，但也還算可以。

兩個人吃不成問題。

楚序眼神微閃。

還沒開口江馳就知道他要說什麼，索性轉過身往外走，“閉嘴，出門。”

換鞋時，楚序湊上來小聲說：“隻要是你做的……”

江馳一把捂住他的嘴：“别講這些惡心人的話。”

街上風大，才走出去沒幾步，江馳就覺得自己的臉被吹得陣陣發麻。

身側，楚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忽然将手背探過來，溫熱的觸感落在臉側，一觸即離。

“太冰了。”楚序皺起眉頭，連忙解下脖子上的圍巾，“你戴我這個吧……我、我穿得多，不冷。”

說着不冷，其實講話都打顫。

江馳拍開那隻礙事的手，埋頭往前走。

楚序快步追上來，捏着圍巾在半空中比劃了幾下，鼓起勇氣就往江馳脖子上套，“我、我幫你。”

動作生疏，力道還沒個輕重，多走兩步都能被勒死。

江馳腳步一頓，幹脆站定在原地任他動作。

綿軟的布料順着脖頸纏了兩圈，将帶殘存的餘溫全部供給。

楚序繞到江馳身後，細緻地幫他把圍巾邊角塞好，“這樣就不冷了。”

江馳敷衍地“嗯”了聲，扯着人就往前走。

他怕再在這兒站上一會兒，指不定又給楚序吹進醫院。

街角，新開業的火鍋店生意紅火，路過時還能聞見一股子火鍋底料的香味。

江馳挑了個靠窗的雙人座。

挑選鍋底的時候他掃了眼楚序：“你吃辣嗎？”

楚序手機裡浏覽着同樣的界面，聽見這話遲疑了兩秒：“可、可以吃。”

那就是不吃。

江馳倒是無所謂，他百無禁忌，于是點了個番茄鍋。

鍋底還沒上，兩道高矮不一的身影先來到他們桌前。

為首的女生燙着大波浪，身形高挑，漂亮的臉上更多是戲谑，她身後則跟着一個稍矮些的短發女生。

“兩位弟弟——”

“成年了嗎？”

話音剛落，二維碼界面就遞到楚序面前，“這個看起來大一點，加個微信？”

沒等楚序反應，江馳先伸手蓋在那道屏幕上：“不好意思，有對象了。”

漂亮的女人望過來，一臉“果然如此”的模樣。

似乎是怕身後的女生不死心，她刻意多嘴一問：“是姐姐想的那樣？”

江馳回了個禮貌的微笑，也不介意說明白點：“嗯，我。”

一直到兩人結伴離開，番茄鍋燒得沸騰。

對面的楚序都一臉茫然。

江馳燙了幾塊鮮切牛肉，掐着秒把牛肉撈進碗裡。

他将牛肉滾上蘸料，又在辣椒面摻着花生碎的幹碟裡過了一圈，不緊不慢往楚序嘴裡送，“張嘴。”

楚序呆呆張開嘴，毫無防備吃了進去。

别說是辣椒，就算是毒藥這人估計也心甘情願。

江馳收回視線，伸手去拿一側的冰可樂。他手指扣住易拉環稍一用力，氣泡迎面迸裂開，帶起一陣細密的涼意。

随手把可樂往楚序面前一遞：“喝吧，可别說我虐待你。”

也不知道是辣得還是冰得，楚序那張臉瞬間變得紅潤。

江馳重新拿起筷子撥弄生牛肉。

對面的楚序咳嗽了幾聲，像是終于回過神來，啞着嗓子問：“江馳……剛才你說……”

“我、我是你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