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予安隻覺得自己跌落在了一片黑暗中,想睜開眼卻沒有辦法,而且周圍不斷有人說話,仔細一聽,全都在罵她。
“楚予安!你怎麼能這樣!”
“你這女人太惡毒了!”
“你怎麼能為了搶奪法寶就将小師妹推下山崖呢?”
“師姐,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我真是看錯你了!”
“此人殘害同門,應當廢除修為逐出紫霄宗!”
“沒錯,我們都同意,斷不能留這樣心思狡詐惡毒之人在門内!”
“僅僅是廢除修為也太便宜她了吧,要我說應該讓她先去罪涯受五百道紫雷刑!”
這些憤怒的指責聲不斷灌入她的腦子裡,讓她頭疼欲裂。楚予安很想大喊一句别說了,但嘴巴就像被封住一般。她感覺自己像被沉入深潭之中,沒有力氣往上遊,隻能一直下墜。
“楚予安,這就是你的未來。”突然腦子裡有一道聲音這樣說。
“誰?”她還是無法發出聲音,但那人好像聽見了她的想法回答道。
“我是千萬年以來世間怨氣彙集而生的靈體,你也可以叫我歎。”
“歎?”
“沒錯,我無形無影,本來是飄蕩在此間不受時間空間約束的一道意識,但偶然栖息在了這枚玉佩中,現在又被你撿到了。”這個自稱叫做歎的繼續說,“剛才你觸碰我時,我就看見了你的未來,你最終會落得一個衆叛親離身死道消的結果。”
“我?為什麼?”楚予安并不相信它的話。
“你們師門今天新來了一個小師妹吧?”
“是的,但這和小師妹有什麼關系?”
“這位小師妹乃是這世間的天命之女,生來就負有福澤,她注定得到這世間最一切美好。”
“那又怎麼樣?”楚予安不解,“小師妹能得到什麼都是她該得到的,和我有什麼關系?”
“但她得到的都是你想要的。她明明比你晚入門,但從此以後強大的靈獸、法寶卻全是她的。師父的關心、師兄弟的愛護甚至是同宗弟子的喜愛,這些你不曾擁有的她全都得到了,這樣你難道不恨不妒嗎?”
楚予安沒有說話,于是歎趁熱打鐵,“我看到你隻是想要證明自己的價值,但換來的卻是大家的憎惡。而小師妹隻是站在那裡就能輕易收獲全部人的目光,甚至為了她要将你逐出師門受紫雷刑,這樣的未來你難道不想改變嗎?”
“為什麼要改變?”楚予安突然說。
“這有什麼為什麼?他們可是想殺你!但你好運遇上了我,我可以教你一部功法,修練後就能進步飛速,元嬰算什麼?化神算什麼?終有一日成神對你來說也隻是闆上釘釘的事。待你實力強勁後,靈獸、法寶甚至是衆人的目光,對你來說都是唾手可得的東西。”
“那這對你來說有什麼好處?”
“我說了你是我的有緣人,你注定要學這部功法的。”這句話半真半假。
“我不學。”楚予安想都沒有,直接拒絕了。
“好了,我們現在開始......不是,你不學?”歎好像在她識海裡上蹿下跳一樣,弄得她煩躁不已。
“你怎麼能不學?我是為你好!”
楚予安強忍着不适說,“且不說你來曆詭異,其次我不相信你看到的未來。強大的法寶修為甚至是他人的喜愛,我從不強求,更不會為此做出什麼傷害别人的舉動。”
“你當真不學?”得到楚予安堅定的回答後,歎也沒有強迫她,隻是意味不明地說,“那你就看吧,未來到底會不會如我所說般發展。”
待歎說完這句話,楚予安隻覺得身體仿佛在急速下降,然後被重重摔倒了什麼上面,劇烈的疼痛讓她猛地睜開雙眼直起身子。
太陽依舊在高空懸挂着,陽光透過密密麻麻的樹葉被分裂成無數光影灑在她臉上。此時她正坐在小溪裡,周圍安靜如常,隻有隐隐約約的蟬鳴聲進入耳朵,好像剛才發生的都是一場夢一樣。
楚予安擡了擡手,水流從她的指縫間流走,她終于奪回了身體的掌控權,于是連忙起身掐了個決将身上的水汽烘幹。
然後她四處張望,見四周并無異常,在心裡默念了聲歎。
“我在。”腦海裡突然出現一道聲音,音色與之前她聽到的無二。
因為做好了準備所以她并沒有被吓到,隻是有點遺憾,原來剛才發生的一切不是一場夢。
“你為什麼在我的識海裡?”
“因為你撿到了我,我們已經簽訂契約了。”
“為什麼可以直接就簽訂契約,不需要經過我的同意嗎?”楚予安皺着眉頭問。
“常理上是需要的,但我不太符合常理,反正你今後也沒辦法擺脫我了,要我說你就修煉我的功法吧!”
在楚予安二十多年的人生中,還沒遇到這麼棘手的事情過。
歎畢竟就在她識海裡,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麼,“你找你師父來也沒用,因為他沒法消滅我,而且我勸你别說。”
被刺中心中所想的楚予安難得語氣不好了起來,“為什麼?”
“因為我畢竟是怨氣,到時候你師父來查看一番,以為你是入魔了可不好,等你受刑的時候,又要罪加一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