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難道就很霸氣嗎?”雖然她也不是什麼品味高雅之人,但手上這醜東西屬實還是超出了她的預期。
“你不懂,對于魔修來說,越醜越霸氣。”
“醜東西隻會吓到人,這和霸氣不是一個概念。”
“......楚予安其實你挺刻薄的,隻是因為你平時不說話罷了。”實在氣不過,歎刺了她一句。
“那你不是很榮幸能聽見我說話?”
從小在街頭巷尾流浪長大,她又是個女孩,即使打架有時打不過,但嘴皮子是萬萬不能輸的。弱者隻有一點比強者厲害,那就是看眼色的能力。不管潑辣、嚣張還是刻薄,隻要讓别人知道你不好惹就成。
不過自從拜入紫霄宗門下後,楚予安才知道在這裡不聽你說的話,隻看你手中的劍,于是她也慢慢學會了沉默不語,看上去也多了那麼一點高手風範了。
邊和歎進行久違的鬥嘴,楚予安一邊将面具蒙在臉上,掏出了儲物袋中的地圖。她現在修為不顯,渾身上下的僞裝也像小孩子過家家酒,所以她打算往北走,北方嚴寒又地廣人稀,便于她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況且紫霄宗本就偏北,往北方走時間也充足。
她撲滅篝火再次禦劍上天,一刻也不敢歇息,埋頭就往前沖。随着她越深入,刺向臉頰的風也變得冷硬蕭瑟了起來,好在修真之人不怕冷,不然在這高空之上真能把她凍成冰棍。
從夜晚又到黃昏,中途靈力耗盡了她就塞幾顆回春丹或者找個密林停下調息。但現實總會違背計劃,魔修又不是藏在綠豆中的紅豆,要是那麼好找,這世間的魔修早就死絕了。
眼看着午夜又要再次降臨,前方出現了一座破廟。楚予安想了想,決定在這熬過一晚。
推開年久失修的木門,它不堪重負地發出吱呀聲。踏入廟内,木闆随意釘上的窗子洩露月光,照亮了滿是灰塵的佛像。楚予安不認得那是什麼佛,但它依舊慈眉善目,并不介意身處何處。
楚予安也不介意,抱着剛得到的劍就坐到了蒲團之上,開始調息。
子時到了,疼痛如約而至,而今天顯然比昨天更加難熬,楚予安怕驚擾過路人,依舊死着嘴唇不松口,但還分出心思将想要故技重施的小白塞入栖獸戒内。
一個時辰過後,滿身虛汗的楚予安躺在地上,一根手指也不想動了。
而就在此時,木門再次發出響動,她打了一個激靈連忙拿劍站好,确定了臉上面具沒掉後便一臉警惕地看着門口。
來人似乎也借着月光發現了廟内早已有人,但看不清面目,于是她張嘴呼道,“張叔?”
少女清脆的聲音一開口,楚予安便放下了三分警惕,不過此時怎會還會有人在山上走動?思此,楚予安又提起了劍,她壓下嗓子說,“不是張叔。”
此時少女已經完全踏了進來,看到楚予安一身黑袍,戴着古怪面具手裡又拿着劍,不由得雙腿顫抖,“您...您是?”
“過路人借地留宿罷了。”楚予安看出她的害怕,軟下聲音,“夜露深重,你進來吧。”
少女于是猶豫着進來了,她穿着破舊棉襖,戴着一頂毛氈帽,露出一張并不細嫩的小臉,手裡還拿着一把弓劍。确定楚予安是個女子且沒有惡意後,她輕輕放下背上的背簍堆在角落,又熟悉地從供桌下翻出木柴點火。
楚予安确定她是個毫無修為的凡人後便不再理會,隻管自己閉目調息。
少女生好火便坐了下來,烘烤着自己凍僵的手指,又忍不住好奇偷瞄楚予安的面具和她放在手邊的那把劍。
“你要不要也過來烤烤?”見人一直待在牆邊,少女突然出聲詢問。
楚予安睜開眼,本想說不必,但看見她那雙貓一樣的眸子,還是改了主意拿起劍坐了過去。
“你是劍客嗎?”少女出聲詢問,聲音裡是怎麼也壓不住的好奇,“我們這偏僻,你是因何路過啊?”
楚予安不知怎麼回答,隻好反問,“你又是為何在這深夜獨自一人上山?”
“我?我上山采藥,今天走得深入了些,回城已經來不及了,隻好在這廟内呆一晚。這裡就在下山的半途,我們城裡很多獵戶和采藥的都會在這落腳。”
難怪她如此熟練地翻出了木柴,楚予安點點頭,有點不知如何接話了。
但少女卻十分自來熟,“我能看看你的劍嗎?”
“有點重。”楚予安并未拒絕,單手把劍遞了過去,少女興高采烈地接過去。
她看着楚予安輕松的樣子并未多想,但剛一拿到劍柄手就沉了下去,要不是楚予安早有準備,那劍就砸她腳上了。
“哇!”少女驚奇,她常年上山,自認不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嬌小姐,但這劍她拿穩都費勁,更别說揮舞了,于是看着楚予安的目光裡帶了點尊敬,“您肯定是名武功高強的劍客。”
楚予安暗自好笑,“你們城裡沒有修者嗎?”
這本是一句調侃,誰知少女卻一臉迷惑,“什麼是修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