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空得厲害,好像到哪裡都被不需要,心裡有座荒蕪的園子,隻能任憑爬滿雜草,又像是一望無邊的黑海裡,尋不到落腳點的孤舟,随着波浪一沉一浮。
司匪知道自己有病,在長期的壓抑中日漸沉疴,病症在密訓時達到了頂峰,基地給他配了特效藥加以遏制,這種心裡的疾病在一次次經曆中變異,成了無解。
宣歌陪着司匪有一搭沒一搭地喝着,司匪突然問:“如果我哥不接受你,你打算怎麼辦?”
宣歌看着司匪,眼眸漆黑,映着誓不可悍的執着。
“窮一生愛一人,換一世放一人,不要有來世。”
宣歌猶豫了下問:“在烨城曾謠傳他養過你。”
“嗯 ,不算謠傳,确實是養過的,他把我撿回去,供我吃穿用度,我很感激。”
司匪喝空了桌面上的酒,才發現宣歌沉默良久,垂着的眼睛神色不明,意識到什麼,趕緊解釋:“就隻是單純的當孩子養,我那時才十幾歲,我哥他......,不禽獸的。”
宣歌喉嚨發出一聲輕笑,接着胸膛震動,簌簌笑出聲來。
司匪一直喝着,也不記得宣歌是什麼時候離開的,隻覺得眼前人影綽綽,換了一茬又一茬,舞台上有人在做活動,台下台上的人群裡,時不時爆發出尖銳的驚叫,吵得有些頭疼。
不遠處,有兩中年男人相視一眼,其中一人端着酒杯朝司匪走來,挨着坐下,臉上神色晦暗,将手中酒杯舉到司匪嘴邊,“一個人買醉,這是受了什麼委屈?”
手仿若不經意般環到司匪腰上勾去,被司匪一個踉跄讓開,兩人面對面,對方細細觀摩,一雙狐狸裡醉眼迷離,眼尾桃紅潤澤,眉似遠峰,一顫一挑,魅惑無邊,配着寸頭,随和中隐藏鋒芒,剛勁中透着溫柔,帶着稀見的純欲,真真是令人欲罷不能。
“走開。”
司匪懶懶散散的喝斥,對方輕笑,站起身來,扶上司匪要将人帶離卡座朝門口走去。
有服務生即刻走上前來阻攔:“請您放開這位先生。”
男人一手将服務生推開,怒聲:“讓開,我是他朋友 ,來接他的。”
服務生俨然是被宣歌特意交待過的,一邊寸步不讓,一邊打電話搖人。
突然,一道高身影出現,籠下一片陰影,男子手臂一疼,回首間人已被奪走,就見一高大健碩的田人将司匪圈禁在自己懷裡,硬朗的臉上一片沉寂。
“你是什麼人。”
服務生跟着喊:“先生何人?”
男人輕輕拍了拍懷中司匪臉頰:“司匪,我是誰?”
司匪在男人胸膛裡蹭了蹭,聲音有些含糊。
“晏策,你怎麼來了?”
晏策看了看服務生,問:“我可以帶他離開嗎?”
服務生有些害怕,但依舊不讓,晏策眸色下沉,門外立即走來幾個黑衣保镖,分開一條道,晏策摟着司匪大步離開 ,身後保镖攔住服務生,其中一保镖,對着剛才那男人臉上就是一拳,接着又是幾腳,直到男人倒地爬不起來。
烨城最頂級的酒店“雪帝淵都”,蘇離提前訂好了頂級套房,晏策刷卡進門,将司匪扶坐在沙發上,轉而去浴室放水,再将人扶進去脫光洗了個幹淨,最後裹了裕袍摔進柔軟的床墊裡。
等晏策洗完澡出來,司匪已經睡着了,呼吸綿長,睡得很沉穩。晏策撩開被子鑽進去,胸膛貼着司匪脊背,将人牢牢圈在懷裡,閉上眼睛。
司匪醒來時,手腳被鐵鍊綁在床的四角,身上衣物全無,蓋着薄被,大廳裡,晏策穿戴整齊,正在開視頻會議,聽到鐵鍊的細響,說了幾句後就合上電腦。
晏策走過來,半撐着上身俯身在司匪上方,眼眸裡神色濃郁,像極了落冬的原野,在一片野黃的枯敗裡燃起了星火,瞬間燎原天際。
“餓了麼,我去拿吃的。”
司匪眼裡不解,動了動手,鐵鍊響聲一片:“我是犯人麼?”
晏策不答,去浴室絞了毛巾仔仔細細給司匪擦了臉,又拿來特制的軟刷清潔了口腔,然後端來小米粥一口一口地喂。
司匪配合吃,吃完就開始鬧騰。
“晏策,你TMD王八蛋,這是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
“我哪兒得罪你了,你這是非法綁架,是犯罪,快點放開我。”
晏策從衣櫃底下拿出一個黑色鐵制小箱,打開裡面是整整齊齊一百支注射藥劑。
晏策拿出一隻,摘去注射器針頭保護罩,司匪偏頭看去,針筒上刻着特殊編号 ,是軍方的特殊藥劑,這種東西他見得太多,一般對重要人物的掣肘,可使人失去抵抗力。
細長的針尖随着推力擠出空氣,透明液體從尖端頂出,司匪是真沒想到晏策會是這麼瘋的一個人。
不僅不害怕,反倒是隐隐有些興奮起來,當瘋子遇到病人時,世界就失了常理。
司匪覺得,應該是要配合掙紮一下的,畢竟這場面在一般人眼裡,還是比較恐怖。
于是,手臂掙紮搖晃,鐵鍊響成一片,很快手腕就磨紅破皮滲血,蹭在潔白床單上,如綻開的紅梅。
司匪狐狸眼瞪得老大,眼神顫抖,恐懼與緊張刺激得臉上汗珠連連,低聲撕吼:“晏策,你TMD要幹什麼,放快開我。”
“這是在犯法,你知道嗎?”
“放開我,放開我”
“走開,不要過來”
......
晏策舉着針,看着司匪驚恐的抗拒,眼裡閃過片刻猶豫,他商人,這段時間的接觸很用心在揣摩和分析,很确信司匪是喜歡自己的,但這個人太特别,不會太過主動,也不故意疏遠,一副我喜歡你,但一切全憑天意的态度實在令人惱恨。
晏策就是要試試司匪的底線,看看他的這份情感在個什麼樣的程度。
一手掐住司匪脖頸,針頭刺破血管,穩穩地将藥劑悉數推入。
藥效漸生,乏力感襲來,司匪的掙紮漸歇,心裡暗歎:唉,瘋了!
晏策身材極為健碩,光身高就高出司匪小半個頭,肩膀渾圓光澤,胸肌高高隆起,六塊結實腹肌壘在腹壁上,如美術院裡的浮雕般立體,肌肉下蘊含着肉眼可見的蓬勃力量,腰線下沉斂入衣褲裡,一雙緊實有力的大長腿,如經年古樹般直挺,近距離面對着司匪散發出的濃烈雄性荷爾蒙,擠壓得房間空氣稀薄。
這身材,完美,力量感強到司匪都有一絲膽顫。
晏策看着司匪臉色刹白,眼裡驚慌錯亂,屬于強者的掌握欲得到極大的滿足,這是任何破記錄的營業額都比拟不了的,安撫地親吻上狐狸眼:“别怕,我不會弄傷你的。”
司匪試着講道理:“晏策,你這樣是不對的,囚禁我,強迫我,不問我願不願意,就不怕我恨你麼?”
晏策輕啄上司匪唇角,眼裡是全然的不在意,聲音卻是無盡的溫柔:“我也想過要循序漸進,水到渠成,但你不願意,一次次的拒絕逃跑,還跑到酒吧裡喝得爛酒差點被陌生人帶走,既然如此,那就隻能換種方式,你的恨也好,愛也罷,隻要是你的,我都要,而你,我再三說過,你是我的。”
溝通無效,司匪默默歎了口氣,隻好放棄,頭頂的巨大水晶吊燈周圍綴着一圈小花燈,司匪一顆兩顆三顆地數着,盡量無視晏策強勢又不講理的行為。
察覺到司匪的緊張,晏策盡量安撫:“别害怕,我學過的,不會讓你傷到。”
不說還好,一說,司匪就覺得這話沒什麼可靠性,同樣的話說兩次不晏策的風格,隻能說明他自己更緊張。
司匪有些緊張地問:“怎麼學的,包小鴨子,還是養小情人?”
“看片”
哦,這是拿我來做驗證。
司匪瞬間更加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