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尴尬得不知所措,不覺就求助似的一看賤奴,卻見他隻是緊緊盯着鐵血,雙眼睜得大大的,流露着急切地期盼之情!
鐵血又上下觀了眼賤奴,目中閃起了些不忍,随後便轉身面對向了雷野。
雷野便道:“人你也已見到了,都活得好好的,現在可以說了吧?”
鐵血一點頭,“是。我家教主要選的人是花莫離,并說如果雷殿主認為可以,叫我這次回去時就把他帶上。”
此言一出,就連雷野都有些訝異了,一時竟忘了說話。
莫離更是驚訝萬分,完全反應不過來,猛地擔心起了賤奴,趕緊一看他,但見他雖仍硬硬地睜着雙眼,連顫都不曾顫過一下,可那雙眼睛已經變成紅紅的了,也早無半點期盼之色,凝結着死死壓抑的傷心!
莫離完全能看懂賤奴,他雖然說是已料得蕭寒煙不會選他,可下意識還是期盼蕭寒煙會選他的,誰會願意被自己心愛的人舍棄呢?何況他還是那麼的愛重蕭寒煙!而這種期盼在見到鐵血後就不覺被全激發了起來,卻是收到了這麼個結果……
雷野已回過神來,對鐵血答道:“當然可以,你待會就把他帶走吧。”
賤奴這才陡然側過了臉去,背着人使勁向下咽了咽。
鐵血正要同雷野說話,莫離已一躍而起,激動大叫道:“我不要他選我!他、他簡直莫名奇妙!我和他哪來那麼大交情?就算我隻是同他的一個平常屬下作人選,他也不該選我啊,何況這可是賤奴啊!賤奴把他看得有多重他不清楚嗎,他怎麼可以這樣對賤奴!”
鐵血面色一愠,現出了幾分威嚴道:“花親随,請你注意一下場合,教主的尊嚴是你能亵渎的嗎?”
莫離早已失控道:“誰管他的什麼尊嚴!賤奴從小就跟着他,多少年忠心耿耿,為他赴湯蹈火都心甘情願!這次也是他的好安排賤奴才會落這麼慘,你看看賤奴都成什麼樣了,他怎麼就那麼沒心肝呢!”
鐵血強壓怒氣道:“花親随,你不必在這裡聒躁,回去後再盡管逞你的口舌之能吧。”
“我不跟你回去!要走我就和賤奴一起走,要留也一起留!”
鐵血斷然道:“那好!教主也曾有言,如果花親随仍是要陪着賤奴,那也不用勉強。”
莫離還未及應話,賤奴已突然發聲:“不必,我不需要人陪!”
莫離猝然一看他,莫名驚惶道:“賤奴,你,你别……”
賤奴一下轉回了臉來,直視着他,再沒掩飾的,紅紅的眼睛中竟旋動着淚光,卻堅定得可怕道:“我現在已不需要任何人陪我,你别再讓我費話。”
莫離惶恐得要命道:“賤奴,你可千萬别亂作決定啊,無論哪裡我都要和你在一起,咱們不是早說好了……”
“閉嘴。你剛才已說了那麼多話還沒過瘾嗎?你不嫌丢人我還嫌丢人呢。”
莫離着實被狠狠臊到了,可因已看出他是已抱有了自我放棄之心,便馬上振作了起來,竭力挽回道:“賤奴,你不能趕我走啊!我那麼無能,若是沒有你,我,我還不如死了呢。”
可賤奴就已是一副冷酷決絕之樣道:“今後你的生死,都與我無關。”
莫離一下就駭到了極點,秀唇發顫道:“賤奴,你千萬别,你好好聽我……”
鐵血實在忍無可忍道:“你們兩個小崽子說夠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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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還狠狠瞪了他倆一眼,才對雷野道:“我家教主說,今天的時辰已經晚了,明天一早他就會來拜莊,還請雷殿主盡早準備好那件事的一應擺設,不要讓他來了再多等。”
雷野聽了此言,一時竟又默然了,一雙雄目深深凝視着他,動蕩着外人看不懂的情感。
鐵血眼看教主已毫無還價地全應了他的要求,他卻沒有半分喜色,倒還竟似有些感慨蒼涼之意,不由大感奇怪,卻也沒白費心思多猜,隻靜靜等待着他。
雷野随即怪怪地說了句:“他就這麼答應了,好,很好。”
莫離早就發懵地望着他們,等到此時再也忍不住道:“不是,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雷野沒好氣道:“就是你家主子明天會來過關!這很難聽懂嗎?”
鐵血更沒好氣道:“教主壓根也沒說他不要另一人啊,他就是兩人都要的,隻是認為你對此處的耐受程度比賤奴差遠了,所以才選你先回去而已。看把你倆剛才還一唱一和的,唱戲呢?!”
莫離還呆了一瞬後,就狂喜了起來,趕緊一看賤奴,隻見他這轉瞬間就像重獲新生了般,簡直神采煥發,雙眼也變得亮晶晶的,竟還不好意思了地羞澀一抿嘴,垂下了頭去。
莫離真是為他歡喜得要命,卻見他又陡然擡起了頭,滿臉惶急地直欲對鐵血說什麼!鐵血卻已和雷野說起話來,賤奴便強忍住了,先等着他倆說完。
鐵血對雷野道:“雷殿主,那這件事就這樣了。教主還讓我問一句,雷殿主沒有叫人把他的賤奴給上了吧?”
雷野下死眼盯了他一眼,怪味一笑道:“差一點。我給賤奴了個選擇,人和器具,而他選了器具;這也是我對賤奴最後所盡的一點情份。”
鐵血毫不掩飾地松了口氣。
雷野深深凝視着他道:“他一定還有下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