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噩全程都沒能說上個話,也就一笑而過了。
再說他家這壺本就比平常的大,一輪就幾乎能頂别人家兩輪的。等到了第三輪時,本就飽受折磨的蕭寒煙都已被刺激得有些煩躁之狀了,未幾就果如乙木預言的又跳動了起來!
玉侍們也可價是明白了,就算教主能在人家施以那“彈琵琶”時不跳,至此也注定是要跳起來的;以他們那等虐法,被激出這種動作根本就是在所難免的,隻要是個凡胎肉身都絕不可能讓他們失算!
而當彼方觀衆們都緊切起來地欲要再次欣賞蕭寒煙那絕世的舞蹈時,他那一身卻在那麼強烈地刺激下反倒似放松了下來,就自然地垂吊着,在衆人一片詫異的目光中,他深深地吸呼了一口氣,然後就似很平常地緩緩垂下了頭、閉上了眼,再也沒有任何動靜了,竟是——昏過去了。
這個三天來就如入了無間地獄,受盡百般殊絕酷虐的大強人,此時才第一次(那次被藥物所緻的昏迷不算)地、真真正正地昏過去了!
而且他還似很如常、很從容地昏過去了,好像那昏厥都是能由他自己控制的、想什麼時候昏過去就什麼時候昏過去般!
按說這昏過去也是個早該出現、甚至出現過若幹次的情況了,可大抵是因他這人實在太超常了,所以衆人一時竟還給驚呆住了,完全不可置信。
連乙木都呆若木雞,轉瞬後反應了過來,卻還不知所措的,如尋主心骨般慌忙看向了巫噩道:“師父,他、他昏過去了!”
巫噩本也還有些發愣着,被他這一喚才徹底回神,恢複如常地道:“嗯,我知道。這不也是個早該有的狀況了麼,有甚好慌得?弄醒了便是。”
乙木這才覺得自己失态了,不由直生懊惱,但他随後就跟别的三惡徒又都生龍活虎、興高采烈了;己土搶着去舀了一瓢冷水來,特别帶勁地照着蕭寒煙臉上潑去!
感官本就異常敏銳的蕭寒煙當即清醒了過來,都被作踐到了這般田地竟還是沒甚狼狽之态的,他隻半睜着眼,猶然從容地甩了甩那濕淋淋的臉,垂着頭喘息着;他那通體看上去明明是都已凄慘到家了,且似都沒半點生氣了,可偏偏就是剛氣橫溢。
任不羁一直死死地看着他,此時此刻,超級強悍的任老二可是真地想哭了。
而玉侍們早已五内都像炸開了般!懷珺直朝那牢門沖了兩步,随後又刹住了地還是未敢造次,卻如個困獸般在牢中來回急走着;懷琨則一下就哭出了聲來,悲痛已極卻又什麼也不能作為的,至此就終于是崩潰了,渾身顫軟地倚在那鐵栅上抽泣着。
懷瑾亦是摧胸破肝,血淚盈襟,眼看也都要崩潰了時,卻并沒有的,他蓦然松開那鐵栅退後了兩步,朝蕭寒煙異常鄭重地跪了下去,充滿了悲壯和崇敬意味地深深一叩。
懷珺和懷琨被他這舉動搞得怔了一下後,也都跟着在他兩旁跪了下去,朝蕭寒煙同樣地一拜,緻以了一種帶着悲壯之氣地無上敬意!
丙火等人已都在看着他們,縱是刻意要笑話,對他們那般的意态氣氛也都難以輕諷的,胡亂嘻笑了一下就沒再理他們了。
蕭寒煙也沒有理他們,就在這難得的間隙中淡然喘息着。
懷瑾随後就擡起了頭,帶着另二玉站了起來,回到原地挺然正視着場中,那雙迷離的淚眼中這會卻透着股烈烈地毅氣,流露着此番縱然再苦再難,他等也一定要跟随教主堅持到底的決心!
而乙木隻盯着蕭寒煙,見他還能神态淡然,而通體又都慘成那樣了,便既來氣又得意地獰笑了一聲,再次調弄道:“蕭教主這次也沒讓我們驚奇啊,才剛進第三輪就昏過去了,你不是能耐得狠嗎,怎麼會如此不濟呢?這是還生怕我們玩膩了的給我們增添花樣呢麼?哈哈,那你可真是不必了,我們已經開心得都要命啦!”
也是大多人都料到的,枉他這個跳梁小醜那麼聲情并茂地表演了一通,蕭寒煙别說對話,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于是,丁火又很能捧場地接起了話,今個也是很能賣弄他那歇後語的:“你可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這若換成你,早他媽厥過去八百回了!就算光受這個,你也準保是半輪就都哭爹喊娘、要死要活的,竟還能對他這麼個頂天硬氣的大強人說這種話,也忒虧心了吧?我雖也是個惡棍,都替你臊得慌啊!”
丙火立刻起哄道:“嗳呀我家老四,可真是誠實無僞啊!再瞧瞧你老二,成天就會裝大逞能的!你說你一個豬頭,愣往那鼻子裡插得什麼大蔥啊?”
大祭司和大長老最先聽懂他也巧妙地用上了歇後語,便更加好笑了,與大家又都哄笑了起來……
己土也又接腔上了,一本正經、慷慨陳詞道:“我可得說句公道話,你倆也忒埋汰老二了!咱家老二那體格、那神氣,還是相當威武的,你們咋能總把他比成麻雀、蛤G蟆、豬猡這類卑劣的動物呢?怎麼也該是鷹啊虎啊狼啊的,那才像他嗎!隻不過也都是禽獸就是。”
衆人本看他說得那般正經和慷慨,還都挺認真地聽着,等到聽他陡然語氣一落,似很冷幽默地吐出了“也都是禽獸”這話,立馬就都笑噴了!
乙木真是都要煩死他家這幫賊能捧場(拆台)的兄弟了,幹脆蠻橫地給他們禁了言:“你們叁全給老子夾住,哪個都不許再放屁!你爹我現在可沒空和你們瞎扯!”
然後他就對回了蕭寒煙,已有些發躁地纏捉道:“姓蕭的,你都已慘成這樣了,還淡然什麼啊!既是你非要這麼硬,那咱們就趕緊繼續吧!不瞞你說,你雖是我們的老仇人,可我們對你也真是好希罕的,都不知有多欣賞、多期盼你那份舞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