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去看遍山河月明,或許是在老城安穩度日,或許是随着系統吃吃喝喝,都挺好。
再或許他的未來裡……還有畫畫。
畫出自己喜歡的畫。
這麼想着,鞠千尚的神情更加溫柔了,比起虛假的面具多了真實,他握住即将拉開距離的腰,轉身輕輕将人按在樹幹。
樹影重重,葉子們發出沙沙的細響,像一場無形的雨,浪漫自由。
層層疊疊的葉下,傳來戀人間的耳語,帶着熱氣的暧昧蔓延。
“蘭先生接吻的事怎麼還需要旁人教啊。”
鞠千尚俯身堵住微微張開的嘴,研磨,吐息,糾纏,溫熱的,濕潤的,離開又接觸,周而複始,是輪回的季節,更疊交替。
這雙平靜的眸漸漸蕩開波瀾,風景模糊,隻盛滿鞠千尚一個人的身影,一如那夜。
連綿遠山裡,不知何人漏掉的半拍心跳聲。
鞠千尚将人拉離樹幹貼向自己,半臂的距離淹沒,他們隔着滴水的布料腹部與腹部相觸,暧昧的朦胧的順着水滴落下。
碎發潮濕,分不清誰沉淪誰清醒,或許都在沉淪,又或許都保持着清醒。
這一刻,心貼着心,生命同頻。
蘭琛全身的力氣搭在鞠千尚肩膀,他在為他喘.息,為他腿.軟,為他沉淪,這個認知無比讓人興奮。
很危險,鞠千尚不想惹一頭看上去平靜卻随時都能斷弦的狼,但無疑這很刺激,很讓人着迷。
于是他輕輕撓了一下對方腰窩,引來對方一顫後,輕笑着用沙啞的嗓音道:“蘭先生,其實我唱歌也有點催眠。”
天生的……五音不全。
如果蘭琛的鄰居不介意在晚上被他的鬼哭狼嚎打擾的話,他可以勉為其難獻歌一曲。
蘭琛輕喘着将下巴放在鞠千尚肩膀:“好。”
大白天的兩個渾身濕透的男人抱在一起果然還是太奇怪了,五分鐘後鞠千尚松開手拉開了一段距離。
他們又恢複到之前的相處模式,一種奇怪的有很正常的模式,鞠千尚沒有下一部的計劃,蘭琛也沒有進一步确定什麼。
李文棟并沒有和那個陌生男子膩歪太久,他們迫不及待地跌跌撞撞路過遮擋着鞠千尚的巨大榕樹,身影被郁郁蔥蔥的林遮擋。
一句不知名的耳語,順着風從林叢中傳出。
“南少~”
情人間的呓語甜膩婉轉,混亂的氣息,二人面色不改地經過,仿佛都不在意。
幾十步後鞠千尚腳步頓住,眯起了眼睛細細回想。南少?怎麼有點耳熟,他好像挺誰提起過。
蘭琛見他停下,詢問:“怎麼了?”
鞠千尚搖頭:“沒什麼。”
應該沒什麼吧。他不認識什麼南少,就算認識也不影響什麼。
三個月的集訓一晃而過,很快到了末尾,挑戰者杯的預熱已經達到頂峰,網絡上鋪天蓋地都是營銷,随随便便一個視頻都是它。
每一輪比賽參賽者都需要拿出一幅作品,去與被挑戰者pk,畫作先由十位導師評判,最後由網友們線上投票選出獲勝作品。
而獲勝者才有資格進入下一輪挑戰,面對更厲害的挑戰者。
第一輪的比賽,選手們面臨的是最尋常的挑戰者,但一隻狸花壓海棠的出現,還是引起了不少争論。
原因無他,狸花是有三百萬粉的大v每幅畫都很漂亮,在粉絲們看來應該是壓軸出場,但偏偏賽方把他放在了第一輪,這無疑讓粉絲們覺得他被看不起,所以紛紛去官博“友好”詢問。
而另一部分業内人士表示狸花的畫不太專業,隻配在第一輪出場,由此雙方掐架,腥風血雨直接屠榜。
這一個月鞠千尚除了尋找靈感便是每天在網上吃瓜,順便了解了解這位被挑戰者。
在風暴中心沉默一個月不做任何回應的狸花,在月末的最後一天發博:
親愛的vesin,槍響了,就讓我來殺死你的畫吧。
配圖是一張剛剛完成的畫,顔料還不怎麼幹,深藍的大海寂靜無聲,配色沉重壓抑,而最中心一抹明亮的白突破困境,渺小的青年雙眼緊閉身體正在無力的下沉。
死亡是那麼漫長,以緻于沉寂的畫生出一種名為希望的東西。
詭異矛盾。
評論區毫無疑問地炸鍋,黑子白子串子齊齊上陣。
[什麼什麼,挑杯vesin也參加?不是吧,今天是愚人節?]
[嘶,大膽預測,李老師又要被抄襲了。]
[喲喲喲,這麼些年沒vesin抄襲,怎麼這些年李老師也江郎才盡了。]
[就是就是,vv封筆也把李老師的天賦封住了?]
[前面的呸呸呸,vv可沒說封筆!!!]
[呸呸呸!]
[你們真炸裂,這也能洗。]
[vv,終于等到你,還好我沒放棄嗚嗚嗚嗚嗚。]
[等等,狸花發這樣的博,難道不應該先噴他嗎?]
[逆天。]
鞠千尚翻動着手機屏幕樂不可支,比追連續劇還快樂,隻是翻着翻着速度便慢了下來,心裡有點堵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