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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編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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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點點的幽藍色光,螢火蟲般在兜帽下的那雙眼中遊動,來人用面罩遮掩面容,連碎發也被一絲不苟地绾起。

從眼頭到眼尾,拉爾夫的視線仔細描摹過那熟悉的弧度,塞米拉顯然看不到他的出現。

拉爾夫震驚到恍惚,被強烈的情緒拉扯着,身旁的景緻逐漸淡化成透明的虛影,但塞米拉匆忙步出小巷,沿着賽比西河向遠處走去。眼見她的身影即将要走出自己的視野,拉爾夫踩上堅實的磚面,他下定決心跟了上去。

走了大概四十分鐘,走到布滿碎石的空曠河灘,遠處是起伏的丘陵。

拉爾夫冷眼看着她笨手笨腳的動作,在崴了四次腳,被石縫中跳出的小青蛙吓了五次之後,塞米拉坐在岸邊的一塊圓石上,圓石邊插着一根孤零零的蘆葦。

當月亮移至中天時,漆黑的獨木舟從水中升起,蘆葦穗鍍上耀目的月輝,隻有一瞬,那光忽而又熄滅。

丘陵下的河岸森林卻傳出動靜,三個女子從灌木叢中飛快竄出。

塞米拉問道:“多莉呢?”

“死了”,其中一人氣喘籲籲地回答道:“死在大少爺的床上。”

塞米拉又問:“他們發現了嗎?”

三人同時點頭:“貝德福德公爵在廳裡大發雷霆,我們趁亂逃出來了。”

“公爵對大少爺根本沒多少感情,讓他煩惱的是治安官會按照規定來檢視現場,和侍女意外死在床上就算了,大少爺荒*淫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公爵害怕法院和教會參與進案件中,導緻莊園的秘密被發現。”

塞米拉點了點頭,問道“羊皮紙放進壁爐嗎?”

“我放了。”綁着麻花辮女生說道:“但治安官真能發現嗎?我懷疑他們隻會潦草地檢查一下。”

“他們不一定能發現。”塞米拉扶着下巴思索道:“但是他們必須照例對莊園裡的所有人進行訊問,并且向法院提交筆錄。”

“如果他們發現莊園裡的女仆從都不見了,會直接越過貝德福德公爵上報聖騎士團。”

麻花辮憂心忡忡:“貝德福德公爵會不會買通他們……”

塞米拉笑道:“舊貴族不複從前了。貝德福德家族現在最多能氣急敗壞地斥責幾句‘如果君主還在世,你們都會被殺頭!’” 她提着嗓子擠出滑稽的語調,把三個女孩逗得咯咯笑。

“我們去西岸真的會有更好的生活嗎?”綠眼睛的雀斑女孩小心翼翼地開口道:“我隻聽媽媽說起過那裡。”

“但是從來沒有人從西岸過來,隻有人從東岸逃到那兒。”

雀斑女孩有些不安地說道:“我知道以前教廷總是在抹黑西岸。但這件事确實也…有點讓我害怕。”

麻花辮女孩有些氣憤:“那貝德福德公爵還跟我們說現在外面還在焚燒女巫,是他好心收留我們,你居然還相信這些人的話嗎!而且塞米拉小姐就是從西岸來的,你這麼說…”

“沒事,”塞米拉摸了摸雀斑女孩的頭:“會害怕很正常。”

“我跟你保證會比在公爵府裡的生活好一百倍,至少能作為有尊嚴的、獨立的人生活。”

塞米拉從袖中掏出一片圓葉,遞給她:“如果會害怕的話,坐船的時候就含着這片葉子,睡一覺就到了,那邊會有人來接你們的。”

兩個女孩坐上獨木舟,河水流瀉,而獨木舟所在之處卻是平風靜浪,像停靠在幽深的湖面。麻花辮拉着塞米拉的手說道:“他們會找到你嗎?其實貝德福德家族不受到懲罰也沒有關系,我們離開了就好。”

“我本來不想把東西放到壁爐裡的,這樣會給你帶來麻煩。”

她說着說着腔調帶上了哽咽:“我之前都已經接受自己的命運了,為公爵辦事,幸運的話和母親一樣死在農莊裡,不幸的話就是被教廷處決。一天天這樣過來,好像也沒有關系。”

塞米拉打斷道:“真的覺得沒有關系嗎?無數女巫和你母親一樣,幾十年前不得不躲到貝德福德公爵家成為奴仆,即使和平了,也依然在蒙騙下心甘情願成為工具。她們也覺得沒有關系嗎?”

塞米拉聲音轉低:“是啊…同樣的日子過得久了,好像以前的仇恨都沒有關系。”

“可教廷的趕盡殺絕,舊貴族的貪得無厭,這些應該要被銘記。”她們看着彼此眼瞳中湧動着的魔力潮,塞米拉幽幽說道:“安珀城的墓園還在等待迷途的亡魂。”

麻花辮擦幹淚水,隔着面罩親吻了塞米拉的臉頰。

“我看他們分别時都會說‘無上太陽神保佑他的子民’,那我們一般會說什麼呢?”麻花辮模仿教廷使者用古語禱告的腔調,詢問塞米拉。

“我們不說這些。我們無需母神庇佑,我們與母神互相汲取能量,母神是自由的,我們也是。”

待三個少女在船中坐穩,塞米拉輕推船尾,慘白的光芒驟然亮起,水霧升騰,影影綽綽間,能看到枯瘦的肢體盤坐在船頭,以手為槳,推動着小船渡河。

拉爾夫睜開雙眼,他仍獨自仰卧在會客室的躺椅上,定身咒喪失了效力,他擡起左手,卡在食指關節處的紅寶石如天色晦暗難明。

“呵”拉爾夫自嘲地冷笑着,他的胸膛頂着格紋大衣起起伏伏,左胸金線紋繡的權杖天平圖案陷在褶皺中,尤加利葉的香味散去,而他仍然對此緊抓不放。

在短暫的靜默後,他猛得坐起,扯出戒指,想要将它抛出窗外。

而深重的帷幕方一拉開,庭院中彌漫着的暗綠色瘴氣使他忘掉了原本要做的動作。在瘴氣的遮掩中,偶有少許月光投射在花葉上,拉爾夫順着光線看去,月亮的輪廓足有他懷表的表盤那麼大。

“懷表,對…我帶了懷表”拉爾夫把戒指安回拇指,也許是方才受到的沖擊太大,素來冷靜的裁判官難得情緒上頭。

指尖傳來的冷意使他的大腦冷靜下來,他翻開懷表的金屬外殼,裡面的指針停留在七點三十,剛好是降靈儀式開始的時間,看來那時的魔力亂流就已經使機械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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