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進屋。”俞歸絮轉身，“我先去七婆那裡看看餃子有哪些口味，挑你愛吃的下。”

林夕繁此刻巴不得他走，連連點頭：“好、好。”

俞歸絮披上外套走了，林夕繁就把屋裡的一張躺椅拉到了陽台，慢慢坐下來，慢慢躺下來。

短短一個夢，大概需要一生來治愈。

他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首先他沒有排斥，更沒有說因此想遠離俞歸絮。

他隻是不知道做這個夢原因——大概是自己缺愛了，或者……俞歸絮對他實在是太好了。

而且怕另一個人，知道了兩個人都尴尬。

嗯，隻要他不說，就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林夕繁躺在椅子上，惬意地放松大腦，劃開手機。

盯着那個英語單詞軟件看了一會，最終沒點開，打開了浏覽器。

敲敲打打半天，搜索：解夢夢到和好朋友在一起了，為什麼？

接下來，洋洋灑灑一整頁都是有的沒的網站，大多數都沒用。

他心底騰起一抹無名火，有些煩地一個個點進去。

“知性的朋友……”林夕繁嘟囔着，“關系太好了？以前也沒夢到過啊。以前關系不夠好？”

“最近比較焦慮，不要太忙碌，要适度放松。焦慮嗎……可能？上次化學好像确實筆誤有點多。”

“如果你們隻是普通朋友的話，那就是你潛意識裡喜歡上他了……我、我、我？”林夕繁咽了咽，心說怎麼可能，自己從小到大雖然沒談過什麼戀愛，但從來沒有看過男生和男生在一起的戲碼。

當然，現在他看過了，在夢裡，還是主角。

他腦子空空的，退出去，點開另一個網站。

[夢見和自己好朋友在一起，按周易五行分析，吉祥色彩是白色，幸運數字是5，桃花位在偏南方向，财位在西北方向，開運食物是包子，祝你環環财源如水，洋洋家計如春。*]

他看得正懵，恰巧俞歸絮給他發來消息。

【小魚】：餃子有豬肉的蝦仁的芥菜的，讓七婆多放兩個蝦仁的？

【小魚】：你吃幾個？

【葉子】：……

【葉子】：有包子嗎？

【小魚】：？不一定有，我問問七婆。

【葉子】：算了，我吃八個餃子。

林夕繁盯着那個包子，感覺自己有病，神神叨叨的。

一個夢而已。

選了個好數字的他一甩腦袋決定将其抛諸腦後，打起精神下樓去吃餃子。

後來還請七婆蒸了兩個包子“開運”就是後話了。

*

而另一邊，俞歸絮看着鍋裡白花花的餃子，腦海裡回想起林夕繁早上的異樣。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心裡有點沒底。

翻開手機又打字。

【小魚】：昨晚你沒睡着嗎？

忐忑地等着對方的回複。

【葉子】：什麼？

【小魚】：……沒事。

【葉子】：？？

俞歸絮感覺對方的不對勁應該不是因為自己昨晚的冒犯。

就在他松一口氣的時候，手機卻又震了一下。

【葉子】：别的小情侶接吻都會伸舌頭嗎？

他心一跳，屏幕上卻顯示林夕繁已經将這條消息撤回。

[對方撤回一條消息。]

【葉子】：沒事。

【小魚】：。？

腦回路滔天的林夕繁已經能夠臉不紅心不跳地複盤昨晚的夢了，他盯着這個問号，默默把腦子裡的畫面再一次清除。

*

吃過早飯，各懷心事的兩個人四處走了兩三家相熟的長輩，把提前買的水果給大家送去，完滿完成原定計劃。

弄完這些，已經接近中午。

倆人打算去鎮上買束花，順便把午餐解決了，然後去看奶奶。

“我那車還剩多少電？”

“我早上給你插上了。”俞歸絮看了下手表回答他，“剛充一個小時。”

“哦。”林夕繁也盯着他的手表，傻裡傻氣問，“那我們怎麼去鎮上？”

“你想怎麼去？”俞歸絮看他，心說還能怎麼去，“讓陳多熾把他爺爺的三輪騎過來？”

“……”倒也不必這麼寒酸。

最後，他們跨上了同一輛電瓶車，俞歸絮的。

林夕繁坐在後座，車往前走的時候，他脫了些力把額頭抵在對方的後背，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精瘦的脊背。

出發前他提出的那個疑問其實是要問“是否要開同一輛車”。

他坐在他後座會不會不太好。

但下一秒林夕繁就後悔了。

後座這種東西他也不是沒坐過，從小到大，他倆都比其他人要親昵一些，為什麼現在卻要有更多的顧慮呢？

就因為昨晚那個莫須有的夢嗎？

真的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