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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25章】昨日死,今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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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昨日死,今日生

“你又是當真想要置身其外麼?看這山河日月乾坤傾覆,看這血染成泥天地同悲?你空有一身才華又有何用?到底也是不曾真做過什麼,亦無處有所謂的傾注了心血。”

“難道心血就一定要用來建功立業麼?”祁出卻是截斷了他的話,看着他,目光深沉,一時竟也叫人辨不分明。

羌霄聞言也隻是笑了笑,仍是溫溫淺淺的,也仍是涼薄寡淡:“當然沒這個一定。閑雲野鶴自也有閑雲野鶴的自在——隻是自在容易,想改變這人世卻難,出世比入世難,活也比死難。可困難的事也總得有人去做。否則難道人人都隻管閉門不出,還以為可以獨善其身?非要等到屋外風雨打到家門前再随波逐流麼?”

“可你說的也不過就是些争強好勝之人的野心罷了。”

“野心?你不喜歡這詞啊?我倒覺得這詞也不錯,至少有想做的也能多開心些麼…”羌霄卻也隻不過是恬淡地笑得和緩,“所以要如何呢?為了自證高風亮節,難道就要避世隐居麼?的确,如果有心想躲,這天下浩大,總有人迹罕至之所,那些個深山老林也不是不可以躲上一躲,隻是那般活着……又與一場燎原業火後,背離家園狼狽四蹿的野鼠有什麼差别?”

“你!”

“無意冒犯。”羌霄卻不急着安撫,他隻是不疾不徐地繼續問道,“我隻是好奇,若有一日大月城破,這西郊被戰火焚毀碾碎,你又打算帶着令慈逃去哪兒呢?到時戰火離亂,你母親的藥想在哪裡換?今日你尚且不願食北楚之食,可到時天下歸楚,難道你要帶着你母親餓死荒山麼?你又要怎麼繼續當你這孝子?都說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這淺顯的道理你不可能沒想過。”

祁出咬牙隐忍須臾,卻隻道:“你不必事事都非扯到我母親身上!”

羌霄卻是溫文地笑笑:“可是你的确就有牽絆,這是事實。有牽絆的人總難免要顧慮多些,也容易被說服,這也都不過隻是事實罷了。”

祁出卻道:“那你又是想說服我什麼?”

羌霄卻隻是緩緩搖了搖頭:“我不想你非去做什麼,我隻是希望,你不要因為自己都不信服的理由束手束腳。那或許是别人的信念,卻又當真是你的麼?”

他頓了頓,卻是走到祁出身前微微傾身,輕聲道:“你心有鴻鹄志,在這拘陷二十年也已經夠久了,難不成還真要憑白蹉跎完你這一生麼?

七皇子這人,素來心軟。雖然楚人素來都瞧不起心軟,但我卻覺得,這心軟和心軟也到底不同,菩薩心腸更催雷霆手段,他終究會因為這心軟強硬起來,因為一時的心軟改不了這世道,手硬——才行。你也隻管等着就是了,反正也要不了幾年……”

他微微一頓,卻是叫人摸不着頭腦地笑了,自顧自地、莫名而來得甚至有些叫人覺得古怪,也惹得祁出不由警戒地一凜,緊忙側目去瞧他。

他卻隻似不知想到了什麼,于是搖了搖頭,所說的話卻仍是輕柔和緩,竟既似溫善又似涼薄的——

“這世道誰都别想獨善其身,他也不能。”

但其實人人都知江揚自恃武功,本似可以遁入江湖的,本似可以能的——

卻其實……也怕是不能。

這點,羌霄或許比江揚都還更清楚。

祁出本也是不該信的,但他瞧着那時的羌霄,卻也不由信了。後者臉上有一種奇怪的表情——

那幾乎像是沒有表情。

若是江揚之外的人認識羌霄久了就會知道,他一般不會沒有表情。

他似乎總是在笑。

因為他輕易不肯服輸,也不肯認命。

這點,其實他和江揚很像,隻是江揚對的是人,而羌霄他,

對的是天。

-

等到羌霄留下祁出出來,江揚卻正站在門外,看到前者出來連忙站起來,倒像是有些緊張:“阿、阿霄,我……”

這本該令人意外。

因為他本不該站在這裡,瓜田李下,他站在這裡就已經該算是偷聽,而他本不該偷聽。

除非是他偶然聽到了一點羌霄與祁出的對話,恰巧聽到了關鍵,就也不能再裝作沒聽見,于是隻能尴尬地留在這裡,等羌霄出來看見“抓包”,因為他聽到的也事關到他。

“走吧。”

但是羌霄卻不意外。

這人雖似明白了他的意思,卻也像是并沒太想聽他解釋,隻是把人領了出去,領得漸漸遠了,離開了祁家,走到回家的路上,走成了并肩的情狀。

江揚也終于忍不住道:“阿霄,我……”

既已出了祁家的範圍,羌霄就也停下了腳步,偏頭像是等着江揚去說。

“我……我很抱歉。”

但他隻等到了四個字,于是他也不由緩緩眨了眨眼,長睫低垂,不由頓了頓,像是略略思索,卻也隻似平淡道:“你這次又是道的什麼歉。”

江揚卻是面色複雜,他難得有些磕絆,卻非要堅持着說出口來:“我、我不記得你了…!不過我肯定不是故意忘記你的!我怎麼可能呢……我、是我在南海的時候受了次傷!傷好後很多事情我就想不起來了……是!是真不記得了!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有些事情我還能記得一點卻想不起你,但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強調得焦急,羌霄卻隻是點了點頭:“我知道。”

“什麼?!”這反倒叫江揚訝異得不行,“你知道?!你知道我失憶了?!”

羌霄隻是繼續那幅度不大的點頭,看來很随意,也沒說他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江揚卻立馬想到了這點,反而懷疑地皺緊了眉頭,遲疑道:“不對……你是之前就知道?還是、是我回來後見我認不出你……才…知道的?”

羌霄卻隻是平淡地偏了下頭,反問:“這有什麼差别麼?”

江揚反而像是更難受了:“這當然有差别了……”

他想,若是阿霄本以為我認得他我卻不認得他,那阿霄……

羌霄卻出聲得溫淺:“其實我之前也不認得你,方才的話也隻是騙祁出的。”

江揚一愣,剛才還奔湧聚來的複雜思緒竟是戛然而止:“……啊?”

羌霄就也難得好脾氣地重複道:“我不過是騙騙他好說服他出仕罷了。”

他說得恬淡,江揚卻一時還轉不動思緒,僵在那裡倒是愣愣的:“可、可是……為…為什麼…啊?”

羌霄隻是慢慢道:“其實這人自己也有治世之心,空困深山未免可惜,我給他個台階也好讓他不要繼續連累他母親受苦。”

江揚不由皺了皺眉:“可你這般左右他的志向…?”

羌霄淺淺一笑,卻似也含了淺淺的譏诮,他笑吟吟地“瞧”向江揚,隻溫聲道:“我不是你,不會為旁人諸般考慮。”

“你總是這樣說……”江揚卻看來更愁苦了,“可若當真如此,你今日又何必特意過來同他說這麼一番話呢?”

羌霄略有沉吟,卻是抿了唇角淡淡道:“江揚,你難道真沒想過你不可能一直這麼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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