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的目光随着她說的話挪動,姬書緣仿佛看到了活閻王,吓得“我草”往後退了一步。
周賜禮表情僵在了原地,給對面快速回:「活蹦亂跳的」
瞧着站在遠處的仲晴一臉找事欠人樣,無語地抽了抽了嘴角。他沒有摻和這出鬧劇的想法,揚長而去。
顔三千跟姬書緣明着算賬,“我今晚店裡的損失,你怎麼說?”
“我給,你報個數。”姬書緣滿不在乎地一口應下。
被顔弱水串掇,還傻傻地幫着顔三千數錢,仲晴真覺得她該回爐重造了。
大家都失了玩樂的興緻,顔三千一個勁地挽留着她,仲晴婉拒不掉,趁着人多眼雜的時候趕緊溜了。
一個漂亮的女招待朝她迎面走來,給她遞上了一條手帕,“有人讓我把這個給你。”
仲晴狐疑地看着她,客套地回:謝謝。”
給了小費的離開了。
她用手帕擦拭了手上的血迹,聞到一股熟悉的煙味,湊近聞,薄荷味的。
眼底布滿了笑意,手帕因此免于落到了垃圾桶的境遇。
002關切地問:[你還OK嗎]
仲晴揉亂了自己的頭發:[不OK也要OK]
002系統:[你要幹什麼]
仲晴:[做任務]
深夜,仲晴帶着一身蛇血,敲響了靳初轶家的大門。她對着門大哄大叫:“靳初轶,你給我開門。”
“你說好的,要讓我開心,你說話不算事。”
“我都讓你騙了,你還吃我豆腐,你吃了你還不認賬,你什麼意思。”
“你給我出來,出來——”
拍得太用力,仲晴手掌心都給敲紅了。
動靜大得驚動了靳初轶的鄰居,他好奇地開了一條門縫,觀望着女生發瘋。
靳初轶聽得眼皮直跳,趕緊去開門,仲晴一肘子掄在他臉上,他聞着她一身酒味,又看見她身後探着一個頭,賊遛遛地盯着他們,他跟人道着歉:“不好意思,打擾你休息了。”
仲晴扭頭,樂呵地朝他打招呼,“Hello~”
鄰居立馬關上了門。
仲晴站了倒,倒了站,靳初轶試圖攙扶住她,“你這是喝了多少?”
“嘿嘿嘿,你猜。”仲晴用拇指點着他的鼻尖,腿一軟,跌在了他懷裡,掰着手指數着“一,二……”
醉鬼的身形、目光都是斜的。仲晴步伐虛空地往牆上撞,他連忙用掌心托住她的前額。一下,又一下重重地砸在了他的手心。
酒後吐真言,女生痛苦地說着心裡的委屈,“靳初轶,我今天…我今天…”她朝他豎了一根手指,搖頭晃腦地說:“一條蛇,殺了一條蛇,我殺了一條蛇,我是不是很厲害。”
蛇?
靳初轶聽糊塗了!
仲晴突然立正,朝着他傻笑,重複地念叨:“我親手了一條蛇!”用雙手比劃着它有多大多粗,“用刀。”
她的笑容變得癫狂起來,靳初轶能聽出她聲線的顫抖和害怕。
“靳初轶,靳初轶,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你又在敷衍我。”仲晴神智不清地雙手揉着他的臉,一聲又一聲地叫着他的名字,“你快誇我,誇我好不好,你為什麼不誇我嗎!”
“跟着我說,仲晴你真厲害,你是最棒的。”
“你快說,說啊。”
見他不回,仲晴越來越難以克制自己的脾氣,發出了絕望般的嘶吼,“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說啊——”
靳初轶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張着嘴巴,“沒有。”
仲晴的肩膀突然抽搐了起來,眼淚止不住地一滴一滴往下掉,靳初轶送她回了家。她拽着他的衣領,倆人一起摔在了床上。滾燙的身體緊緊貼在了緊初轶身上,他看着她滿面的淚痕,一時之間怔着沒動。
“靳初轶,你怎麼都不哄我開心,你好不稱職,甯甯都會說好聽的話,為什麼你不說。”
他雙手不知道該伸向哪裡了,女生在他身上亂蹭,他啞言:“仲晴,你喝醉了。”
仲晴聽不見他說什麼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她雙手環住了他的脖子,好像找到了傾訴的對象,“明明是她們邀請我去喝酒,為什麼要拿蛇來吓我。”說着說着委屈得抽噎起來了,臉上呈現出極緻的痛苦。
眼淚吧嗒吧嗒滴在了他的臉上,她擡起頭,眼神空洞地說:“靳初轶,我是不是很好騙。”
“那你騙騙我,好不好?”
這一刻,她的眼裡隻有他,而他正被她需要着。
夜晚的光線照在她身上,靳初轶的眼裡産生了一種以前從為沒有過的疼惜,仿佛能突然讀懂她了。
——她在用錢祈求關愛,買快樂。
看她哭得太可憐的份上,靳初轶哄了,他摸着她的腦袋,“知道自己好騙就多長點心眼,下次别再被騙了,怎麼還求着人騙你,傻不傻啊?”
同時傳來她哭啼的聲音,仲晴哭着哭着笑了出來,笑聲透着一股慘淡的凄涼。
靳初轶看着她,聽見她說:“被你騙,我心甘情願。”
他的脖子仿佛被一雙手死死揪住,喘不過氣來了。
靳初轶趕忙從她手裡脫身,不經意的回頭,見到女孩白T上印的血滴和留存在指縫裡沒洗幹淨的血迹,又停下了。他打了一盆溫水,替仲清洗幹淨了手。走之前,仲晴勾住了他的小拇指,臉上露出了受了傷的柔弱神情。
她需要打消靳初轶對她的懷疑。
“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
“你摘下眼鏡的時候很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