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能就我一個死,我就算死怎麼着也得拉一個墊背的。”仲晴可不指望靳初轶能放她下車,她現在就是一個以命相搏的狂賭徒。
迎面的駛來的一輛巨型大卡車,司機開的前照燈晃得兩人目光眩暈。
他們來不及做任何的反應,全靠本能的驅使扭轉方向盤。
“砰。”
發出了激烈的撞擊聲。
硝煙紛呈,兩輛車都靜止在了原地。
汽車重重地撞到了隧道的邊牆,大卡車把汽車擠壓成了一堆破銅爛鐵,坐在主駕駛的靳初轶受傷慘重。
仲晴被震得感覺内裡的器官都錯位了,幸虧安全氣囊給力,替她減輕了二次傷害的餘震。
她的意識淺淺尚存,視野模糊不清了一陣。
瞥見攤在方向盤上一動不動、血流成河的靳初轶。
沒再想管他的死活。
車門卡在了邊牆,隻能開出指甲蓋那麼大縫隙的空間,仲晴用随身攜帶的蝴/蝶/刀敲碎了玻璃,眼神裡彰顯着一股子狠勁,她幹淨利落地從窗戶裡爬出來走向遠處。
大卡車的司機毫發無損地下車看情況。
眼前一片狼籍,他抱着頭手足無措地蹲在地上,不停地碎碎念。
“完了,完了,這下要賠好多錢了……”
過錯方雖是小車,但是卡車的車大,即便有保險公司賠償,他也必會損失掉一大筆錢。
這個社會習慣性的會維護弱小,就像是你弱你有理一樣。
002系統:[你不救一下他??]
仲晴也剛才驚吓中回神,她嘴裡叼了根香煙,漠然掏出打火機點煙,“你看我是傻逼嗎?”
汽車的油箱已經在不斷向外滲油了,不久将會爆炸。
無論002怎麼用生命的大義勸服她,仲晴全都自動屏蔽在外,她笃定了見死不救,一臉的懶散和任性。
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現場被動蕩的氣氛裹挾着。
一個男人用手撥開看熱鬧的人群,僅憑三言兩語就喚醒了早已蒙圈的司機。在汽車爆炸前,兩人合力把靳初轶從一堆破銅爛鐵裡拖了出來,挽救了他被燒成烤肉的一線生機。
火勢瞬時蔓延開來,熱浪如風似的撲向了仲晴的臉頰,汽車所在的方向的被染成了閃閃紅光。
仲晴瞧見了這個見義勇為男人的正臉,微微地眯起了眼睛,顯然還記得他。上次無償幫她做證,這次又枉顧自身安全的上前救人,這男大,真愛管閑事啊!
她的兩次車禍,他都在現場,這究竟是巧合還是所謂的有緣?
謝徐陽從她眼前走過,見到她雲淡風輕地抽着煙,整個人跟沒事人一樣,身上散發出的寒氣與火宅現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仲晴往他來時的方向瞅了一眼,見到他車的引擎蓋依舊是凹陷的,并沒有去修理。
人群裡驚現一抹熟悉的背影,仲晴正蹙着眉,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的時候,周賜禮橫空出現在了她的面前,那雙深藍色的眼睛顯得更加深邃,兩人的視線在混亂中徘徊,他一言不發地盯着她,仲晴被他看得很不舒服,故意伸造出苦惱的表情,“等你等的黃花菜都涼了。”
她就是為了以防萬一,沒想到周賜禮真來了。
誰在外闖禍還跟家裡主動報備的,她又不傻,唯一能想到幫她收拾爛攤子的人隻有他了。
“哥哥,你車開得真快。”
半個小時的路程十分鐘就到了。
收到她信息的時候,周賜禮正在會議室開會,一句話都沒說地沖出了辦公大樓。
他又是聯系警察,又是派人實時追蹤着靳初轶車的位置。電話就沒有停過。警察為他專門開道,一路綠燈暢通無阻,沿途聽見了消防車的聲音。藍牙耳機那頭同步傳來,“阿禮,那輛車爆炸了。”
周賜禮吓得心都要撲出來了,畢竟從小看着仲晴長大的,家長會也沒少幫她開,平日裡再沒個正形,他也是真擔心這渾不吝的姑娘出事。
趕到隧道,看到那熊熊燃燒的火焰,他驚慌失措地四處尋人,見到她四肢健全的站在他面前才算是徹底松了一口氣。
“你當你是貓,有九條命?”
“喵。”
“下次别給我發信息。”
“喵喵。”
“發了我也不來。”
“喵——”
看到她這個挂彩的凄慘樣,又在這水靈靈地學着貓叫,周賜禮對她有氣都發不出來,隻能憋回去自我消化。
仲晴問:“你沒跟我哥說吧!”
“現在知道怕了,晚了。”
周賜禮純粹是吓她的,他忙都現在,都沒有得空,哪有時間跟仲延說這檔子事。他的手貼在她臉上,往她擦傷的額頭貼創口貼,行動說不上來的粗魯,但仲晴的心跳變得特别的快。
“别當人了,你挺适合當貓。”周賜禮挪揄她。
仲晴:“…………”
周賜禮冷不丁地問:“去過我書房?”
“你都知道了,有什麼好問的?”她微微勾起的眼尾透露着一出“你能奈我如何”的光毅光彩。
一個兩個都喜歡在家裝監控,她不爽地想着,這次就是純敗在了監控上。
仲晴吐槽:“誰知道你長着眼睛睡覺的。”
緊接着聽到了她完全意想不到的話——
“下次别他媽勾我睡覺。”
那晚,仲晴離開的時候,周賜禮就已察覺,隻不過他睡得沉,意識處在半夢半醒之間,又懶得去抓賊就當不知道了。
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危急不到他公司的根本利益,他也就随她鬧着玩去了。
本來以為她會直接離開,沒想到又鑽回了他的懷裡,壓得他動彈不得。
四周聲音喧騰,暗流如暖風遊絲橫路地穿梭在仲晴心間,她避開了他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