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父年輕時風流成性,他的孩子很多,媽各不相同,但他的正妻隻有一個,就是儲勍的母親蒲浔惠。
儲樂的母親在他出身沒多久就去世了,他那處境跟宮鬥劇裡不被受寵的阿哥别無兩樣,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常常連傭人都能爬到他的頭上去作威作福。
他是家裡被人遺忘的存在。
後來儲樂生了一場需要去醫院救治、不能自愈的肺炎,家裡才意識到還有這麼一号人物。也正是因為這場病,蒲浔惠注意到了儲樂的存在,毫無嫌隙的養在了自己的膝下。因此,儲樂才得以在那個豺狼虎豹的家中幸存。
仲晴感覺跟他出去,就是媽媽帶兒子的即視感。
她一直留意着周賜禮的動靜,對他連表面的客套都懶得打點了,紅唇發出低語:“咱倆沒戲。”
儲樂就是個腼腆的小男孩,說話也自帶甜妹屬性:“…………你這麼幹脆的嘛?”
“我喜歡周賜禮。”
“哦。”他有種天真的腹黑,“那你也隻能是喜歡了,敏卉阿姨是不會允許你跟他的婚事。”
付敏卉和蒲浔惠兩人因為名字的最後一個字都是“hui”的發音,每次别人叫小惠/卉,她們兩都會回頭。
一來二去就成了好朋友,閑來無事就會約約下午茶,平日裡也會一起出去旅旅遊什麼的。
兩人都想當奶奶和外婆了,就一拍即合的想湊出這樁婚事。
付敏卉不是需要賣女求榮,把女兒往火坑裡推的人。隻能說明一件事,儲樂在蒲浔惠心裡的地位不低,庶子變嫡二子,他真得是飛上枝頭當鳳凰了。
“你都繼承不了儲家,我為什麼要跟你?”仲晴很現實地說,“咋,想利用我家的勢,跟你哥争家産是嗎?”
“家業是我哥的,我也是我哥的。”
“你這話說得,感覺你跟你哥是一對基佬似的,你哥知道你在外這麼污蔑他的名聲嗎?”
“…………”
儲樂想得可開了:“你喜歡誰都可以,也不在乎你會有多少男人。之後開放式的婚姻嘛,我們隻要互不給對方添麻煩就好,都是月月跟家裡領錢的人,開心就好了。”
這儲家開放真是一脈相承啊!
仲晴幹笑了兩聲,“你太大方了,但我小氣,咱更不合适了。”
他什麼話都沒說,但什麼話也說了。自身的處境分析得那麼清,能傻到哪裡去,他大概率是故意用窩囊掩蓋自己呢。
“接受現實吧,你沒得選擇的。”
“想娶我,可以。”她松口,下一句又緊了回去,“那我要你以儲家當聘禮。”
“…………我一秒卒。”
擺爛不開心嗎,你為什麼非要戰鬥!
儲樂:“你跟傳聞裡的一樣愛惹事。”
仲晴假笑:“彼此彼此,你也跟傳聞裡的一樣窩囊。”
現場的拍賣是流動的,中場休息的時候,很多女賓客都去衛生間補妝,周賜禮帶來的女伴也去了。
仲晴才走到衛生間門口,還沒有踏進去呢,各種嬌滴滴的聲音和殷勤谄媚的話語無限地在污染她的雙耳。
她們聚集在鏡子前化妝,讨論最新款的包包,口紅的色号…………吧啦吧啦的。仲晴在鏡子裡看到了冒牌貨走了出來,“咚咚”,客氣地敲了敲門,“請你們先出去一下,三分鐘後再進來。”
有人不滿地明顯想沖撞她,被身旁的人微微提醒“仲家的”,她驚慌地彎腰道歉,“對不起,仲小姐,我不是那個意思。”
“别讓我重複第三遍,出去。”
衛生間瞬間空了,她的耳根子也清靜了。
女伴也想混着人群裡一起出去,仲晴眼疾手快地反手扣住她的脖頸,用力一甩,女伴被甩得連着退了好幾步,高跟鞋在光亮的瓷磚上打了滑,她狼狽得摔在了地上。
仲晴另一隻手關門,自然地撥弄上了鎖扣,衛生間就成了一個她們兩人的密室。
仲晴什麼都沒開始做呢,光是靠近她,她就慫得縮着脖子往後躲。
“好好聽話。”
随後衛生間裡響起了殺雞似的哀嚎聲,站在門外的人聽得心驚肉跳。
餘盈盈和姬書緣趕來吃瓜,表情越發嚴肅了。
仲家再有本事也堵不住悠悠衆口啊!
她們都覺得仲晴瘋了,搞人也要看地方的啊!
内行看門道,外行看笑話。
顔弱水一臉淡定地看着仲晴自導自演的這出大戲,不給她豆瓣打個四星都對不起她的煞費苦心了。至于那扣掉的一分是那女的喊的太假,聲線裡聽不出一點恐懼。
女伴像壁虎似的趴在門框上,扯着嗓子盡情地喊。她把距離縮短到了最小,盡量實現聲音傳達的最大化。她喊得沒力氣了,弱弱地問着坐在洗手台上抽煙的人:“我還要繼繼繼……續?!”
“自己畫個戰損的妝。”
看她動作慢吞吞的,仲晴不耐煩地說:“怎麼,還是你想讓我親自上手?”
女伴手腳都突然變得利索起來,果然,人都是需要鞭策的。仲晴看得順眼多了。她給她開了一張五十萬的支票,女伴用力掐着自己,疼得流出了眼淚,又很專業地往眼裡灑了點水,随後哭着梨花帶雨裡奪門而出,離開了會場。
仲晴看得也覺得她怪有意思的,掐了煙也出去了,所有人都對她退避三舍。
002看傻了:[你們城裡人這麼會玩的嗎?]
仲晴:[效果有了就行]
她知道僅憑這一件事還遠遠不夠,畢竟周賜禮可是一塊香馍馍,誰都想往上靠。
姬書緣想嗆她兩句,被仲晴領先一步,她很懂說話藝術的把她臉給氣青了。
“我怎麼沒見到霍衡越?”
“…………你不也沒追到周賜禮。”
“我這不是正在嗎!别急,記得提前準備好我的份子錢哦!”
看到兩人拌嘴,顔弱水和餘盈盈笑了起來,她們聚在一窩攀談互損,笑聲斷斷續續的傳來。
顔弱水和儲勍就沒說過話,但仲晴卻從他們的眼神中嗅出了一點不一樣的意味。
儲家和顔家隔着世仇,當初他們一起做賭場發家,然後因為管理上出現了偏差,顔家用了見不得人的手段儲家踢了出去。老一輩的恩怨一直波及到現在,兩家人至今都老死不相往來。
仲晴看着顔弱水,笑吟吟地說:“蒲浔惠伯母不隻有一個兒子哦!”
原本她隻以為傳言隻是意外,今天一看,她能确信這個圈子裡就沒有所謂的意外。
付敏卉不喜周賜禮這個人,在圈内應該是公開的秘密了。顔弱水也在借着這個風口,給她施壓逼付敏卉行動,變相的在幫儲勍促成這樁她和儲樂的這婚事。
仲晴在算計周賜禮,顔弱水反倒把他兩都算進去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真是好算計!
她的話成功影響到了顔弱水。
綠條微微浮動,看來儲勍在她心底的分量不低啊,也算是一個意外收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