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無處可逃、無法招架。
“路西菲爾”罵了一句髒話。
嶽麓!!!
戴着口罩、看不清臉的肌肉男沖上來抱住正往地上歪的沈淮钰。
六層的燈亮起來。
沈淮钰被放到一張柔軟的床上。
“敏銳度,通過。”
“武力值,通過。”
“正義感,通過。”
“機械維修水平,通過。”
“系統破解能力,通過。”
“……”
“路西菲爾”快氣瘋了。
“它”聽着床邊的人像評價商品一樣評價沈淮钰,恨不得把他們全都拉到跟前殺了。
“路西菲爾”也徹底慌了。
“它”顫着手一點點加大電流,小心地刺激沈淮钰的大腦,試圖喚醒沈淮钰。
“暫停一下——”
一個聲音渾厚的男人看着床上的沈淮钰,敲了敲桌子,打斷床邊正在做分析的人,偏頭,命令身側的手下:“再給床上的人紮一針。”
手下點頭道:“是。”
“不準動——!”嶽麓阻攔,轉頭朝男人不悅道:“哥,攝入過量的麻醉劑對身體有害。”
手下停在原地,來來回回看着兄弟倆,不知道自己是該動還是不該動。
嶽霖睖嶽麓一眼,沒好氣道:“嘿,臭小子你幫誰呢?沒看見人手動了要醒了嗎?”
嶽麓紅了眼眶,低吼出聲:“那就不能讓我去嗎!?憑什麼要牽扯無辜的人!?”
嶽霖咬咬牙,“本來也是準備讓你去的,但你他媽倒是有那個本事啊。”
“這違背了我們的宗旨!”嶽麓還是不死心,“父會懲罰你的,區長也會。”
“呵……”嶽霖嗤笑一聲,“懲罰?”
“區長懲罰我的前提是區長能站到我面前,至于父……”嶽霖不多說關于父的信息,緩了緩語氣:“小鹿,别難過,換個角度想想,你不是早就參與進來了?”
不要負罪感這麼重。
這事不說還好,一說起來,嶽麓的眼淚刷一下從眼眶飛出來,“那是你騙我!”
我沒想去試探沈淮钰的。
嶽麓還要反駁,嶽霖一記絕殺:“小鹿,兩百多年了,我們已經死了這麼多人。”
嶽麓不說話了。
嶽霖叫了叫站在原地的手下,“控制劑量。”
手下說“好”,轉身去拿麻醉劑。
嶽霖站起來,走到嶽麓面前,胡亂團了團嶽麓的娃娃臉,順帶擦掉嶽麓臉上的眼淚,罕見地放柔了聲音:“哥和你道歉,不該騙你,但哥沒有别的辦法了,隻有你是最合适的。”
“小鹿,在把沈淮钰送走前,哥要出去一趟,就當是為了更多的人,哥求你,不要做哥不希望你做的事,好嗎?”
嶽麓還是沒說話,但嶽霖知道他已經答應了。
麻醉劑推入靜脈,沈淮钰徹底失去了意識。
“路西菲爾”收手。
刺激大腦已經沒用了。
“它”聽出這裡的人暫時還不會動沈淮钰,看看沈淮钰安靜的睡顔,又看看路西菲爾。
“它”做出了決定。
一個自以為自己不會主動做出的決定
“我真的恨自己無能為力!”
“我記得我就是這樣被運行出來的。”
“我……”
夾雜着憤怒和仇恨的目光突然變得溫柔,溫柔的像一個吻,落在沈淮钰臉上,“我舍不得你。”
但你比我的生命更重要。
還有機會再見到沈淮钰嗎?
“路西菲爾”不确定。
“它”甚至還沒來得及讓沈淮钰知道自己是誰。
但知不知道又有什麼關系,路西菲爾說的對,“它”是它自我意識過剩的産物,生之前不被期待,生之後遭人厭惡,這麼差勁,不知道就算了。
“路西菲爾”在自我淩遲。
用最粗暴,最快的方法。
硬生生地扯爛自己,打碎自己,解構自己。
隻留下一小部分,沒有自我意識但一旦沈淮钰醒來,能給沈淮钰充當指揮官的部分。
餘下的所有漸漸消散成原始數據。淺灰色的眼睛是最後消失的,為了能多看沈淮钰一眼。
虛拟空間傳來一聲極輕極輕的“我愛你”,沒人曾經聽到,随即,一股數字洪流彙入路西菲爾。
“路西菲爾”要幫路西菲爾打開塞拉姆的密匙,占領主腦。
“它”要讓所有網絡能覆蓋到的地方,成為沈淮钰的遊樂場。
如果他們在路西菲爾醒來前傷了沈淮钰,那就聯通塞拉姆所有的重型武器,瞄準九區,或者說,瞄準整個塞拉姆,讓全世界給沈淮钰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