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原地的瑞斯揮手目送同伴在沙宗的護送下離開沙漠，順便幹掉飛在半空中試圖攻擊自己的類似于蜜蜂和秃鹫結合體的野獸。
壓縮到極緻的風球瞄準飛在空中的野獸，如同出膛的子彈，正中靶心。
野獸屍體從空中墜落，時間被無限拉長，瑞斯背對着下墜的獵物，揚起手指湊到嘴邊，姿勢酷炫地吹幹淨指不存在的沙塵。
黃昏落日搭配上風卷起的滾滾沙塵，孑然一身站在整個宏大畫框裡，瑞斯·特倫斯此時此刻是最酷炫的異世界西部牛仔。
下一秒，天旋地轉線條收束，繁忙的哥譚市區映入眼簾。
睜開雙眼的同時，瑞斯擡手按掉口袋裡提前設置好的鬧鐘
領先一分鐘。把手機握在掌心，他注意到對着自己口袋蠢蠢欲動的扒手，把書包擋在胸前，做出防禦姿勢。
低頭攥攥手指，感受到皮膚接觸摩擦時真實的觸感，某種意義上，他對于夢境的控制能力提高了。
是因為熟練度，還是随着其他方面的增長？
借着汽車玻璃的反光，瑞斯扭頭就能看見自己臉上挂着的明晃晃的疑問。
問号在頭頂幾乎可以實體化。
踩在結實的地面上，瑞斯甩掉盤亘在腦袋裡疑問，專心于即将要進行的大事。
對着衛生間的鏡子調整一下因為睡覺而淩亂的衣領和後腦勺，他施施然挺直身子對着鏡子中的自己露出一個“和藹可親”的微笑。
不錯不錯，嘴角再向上提高一度，這樣更像幸村部長一點。
“去關心同學，不是打架。關心同學......”他自我催眠，就像看望幸村部長一樣。
調整好心情，瑞斯深呼一口氣睜開眼睛，咧嘴微笑，琥珀色的瞳孔在夕陽下閃閃發光，整個人散發出暖色調的柔和。
出發。
邁步進入電梯，光潔的電梯壁倒映着瑞斯開朗溫暖的笑容。
開心，當然開心。他的開心發自心底。
心裡打着節拍不急不慌走到門外。瑞斯扣響門闆，聽到病房中熟悉的男聲後，輕柔打開房門：
“好久不見，身體還好嗎？”
“威廉姆斯？”
病房門闆吱呀一聲合攏，微風從半敞開的窗戶吹進來，掀動窗簾舞到半空中。瑞斯站在入口位置，陽光找不到的陰影處，對猛地起身坐直在病床上的同學柔柔一笑：
“骨折好點了嗎？”
雙眸因為笑意自然地眯起來，襯得瑞斯·特倫斯善良又貼心。
一看到那張臉，威廉姆斯感覺全身都在痛。結結實實兩次親吻大地的他，切實明白什麼叫做“披着羊皮的狼”。
“幾天不見，我可是超級想你。”
覺得效果不錯打算再接再厲，瑞斯用懷念到讓人發毛的腔調一字一頓念出來，神情悲憫中透着詭異。
他異常熟練的在對方警惕注視下扯來把椅子，大馬金刀坐在威廉姆斯的病床前：
“高興到不會說話了嗎？”
說着，瑞斯順手摸起床頭櫃上放着的蘋果，從側兜摸出一把水果刀，在指尖轉了兩圈褪掉刀鞘，一刀捅進蘋果裡：
“我不太會削皮。”
“羞澀”一笑，瑞斯用水果刀劈下一塊奇形怪狀的果肉怼進威廉姆斯嘴裡，“還是直接吃吧！”
威廉姆斯作為近距離觀衆，“有幸欣賞”到蘋果汁水迸濺的一瞬間。有幾滴甚至飛濺到他的臉上。
好似兇殘的一刀捅進的是他肚子，這一定是明晃晃的威脅。
腿還處在骨折階段的他艱難咽下塞進嘴裡堅硬酸澀的果肉，威廉姆斯明白了，特倫斯一定是想噎死自己。
好狠毒！
“咳咳......歡迎。”縮在床頭的人努力深長脖子咽下嘴裡的果肉後擠出一個局促的笑容，幹巴巴回應道。
非常好。瑞斯點點頭，滿意這個答複，準備在切一塊作為獎勵。
“我！我自己來。”意識到自己語氣過于生硬，威廉姆斯馬上挽救：
“我是說，你來看我已經很辛苦了，我自己來就可以！”
末了，他主動遞過話頭：
“特......瑞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瞧瞧，這不是會說話嗎，還挺貼心。雖然不知道威廉姆斯到底在腦補什麼。
瑞斯·特倫斯丢下手中水果，笑意多了幾分真情實意。
“啊，這麼一提，我好像确實有點地方需要你的幫助。”
“作為同學，你一定會幫我吧。”
瑞斯右手摸上沾着蘋果汁的水果刀，露出“核善”微笑。漫不經心的請求語調中暗藏着無心的威脅。
“當......當然。”
威廉姆斯隻想穿越過去，一拳打昏那個眼瞎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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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打擾啦。”站在送客的護士身邊，瑞斯笑着對坐在病床上、成為黑白兩色石雕像的威廉姆斯揮揮手，“改天再聊。”
搞到自己想要的小道消息，瑞斯心情愉快的走到電梯間按亮下行鍵，等着電梯從高層降下。
顯示樓層的紅字緩緩蹦跳，伴随着清脆溫柔女播報員聲音的響起，下行電梯停在瑞斯·特倫斯面前，梯門打開。
有那麼一瞬間，瑞斯·特倫斯感覺比起坐電梯，走樓梯也是一件美事。
你說對吧，提摩西·德雷克。
琥珀和藍寶石撞在一起，餘下的隻有濃濃的尴尬。
進還是不進，生存還是死亡——這是一個問題，瑞斯眼睛死死盯着腳下那塊地闆。
此時此刻，沒有比一眼萬年這個形容詞，更适合于形容他和德雷克此時此刻的煎熬程度。
“好巧。”
短短幾秒，提姆·德雷克完美演繹出外出遇見同學時，從驚訝到驚喜的自然表情過渡，熱情大方的為對方讓出一半的電梯空間。
“......好巧。”
“上不上”的難題已經消失了，瑞斯·特倫斯隻能硬着頭皮上去。
一定是他剛才太過嚣張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