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道理?”柳四郎不解了,難道他不在這些年,官場都如此腐敗了嗎?逢人就抓,不問過錯?
甯相晚道:“倘若見人就要解釋為何抓人,那辦案的效率如何保證?不如把人先抓回去,嚴刑逼供,到時結果自然水落石出。”
柳四郎眉頭緊鎖,怒氣道:
“你這是胡亂辦案!萬一誣陷好人怎麼辦?”
甯相晚沒理他怎麼說,那雙深邃的眼睛裡閃爍着冷酷的光芒,連言語都冷得可怕:
“你是在妨礙辦案?”
柳四郎心裡一咯噔。
他算是知道了,原本他無罪,但是這些官兵也會給他安一個罪名。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妨礙辦案的後果,炮烙、髡刑、刖刑、宮刑、黥刑、劓刑、笞刑、杖刑、剝皮、車裂、腰斬、淩遲……
光想想就有千百種刑罰……柳四郎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呵呵笑了兩下:
“不敢,不敢。”
甯相晚再次向他伸出了手:
“那便和我走一趟吧。”
迎難而上吧,該來的都躲不掉。
柳四郎吸了一口氣,剛要搭上他的手。
甯相晚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意。
他突然身形一側,順勢從袖中抽出一把短刃,迅速指向甯相晚的咽喉。
迎難而上個屁!那可是酷刑啊!
甯相晚反應極快,立刻後退一步,同時拔出腰間的佩劍,擋住了柳四郎的突襲。兩人的武器在空中碰撞,發出清脆的金屬聲。
柳四郎的動作如同閃電,他利用短刃的靈活性,試圖從不同的角度進攻。甯相晚則憑借長劍的優勢,穩紮穩打,防守嚴密。
兩人你來我往。柳四郎利用巷子狹窄的空間,不斷變換位置,試圖找到突破口。而甯相晚則步步緊逼,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
柳四郎見正面突破無望,忽然靈機一動,假裝向左側突進,待甯相晚做出防禦姿态時,他卻突然轉向右側,一個側身翻滾,躲過了甯相晚的攻擊,并且迅速向巷子的另一端奔去。
甯相晚一時間被甩在了後面,但他迅速調整步伐,緊随其後。
柳四郎邊跑邊從路邊撿起幾枚小石子,用力擲向身後人。甯相晚雖然武功高強,但在這狹小的空間内也難以完全閃避,隻得用劍擋下石子。
趁着這個時候,柳四郎加快速度,沖出巷口,拐入另一條街道。
甯相晚緊追不舍,兩人的身影在街道上快速穿梭。
甯相晚喊道:“你跑什麼?”
柳四郎回道:“你不追我,我會跑嗎?”
甯相晚也回道:“你不跑,我會追你嗎?”
柳四郎賣力地跑,一邊說:
“那你别追我,我就不跑了。”
甯相晚更賣力地跑,一邊說:
“你不跑,我就不追你。”
柳四郎怒了:“你個人才!偏要追我才罷休是嗎?”
甯相晚嘴角不經意向上微彎,道:
“兄台也是個人才啊,跑死都不罷休吧。”
于是兩個人才開始了誰比誰更賣力的追逐戰。
正當兩人在街道上穿梭時,柳四郎注意到一家店鋪門前挂着的幾串彩色燈籠随風搖擺。他靈機一動,一個計策湧上心頭。
柳四郎故意放緩速度,似乎有些體力不支的樣子,同時大聲喊道:
“喂!我說,你追了這麼久,難道不怕被人說閑話嗎?”
甯相晚聞言,微微一愣,但并未減速,隻是冷哼一聲:
“怕什麼?”
此時柳四郎趁機從路邊撿起一塊碎瓦片,假裝無意間将它踢向路邊的一隻貓,那隻貓受到驚吓,猛地竄出,正好撞上了挂在店鋪門前的燈籠。
燈籠被貓撞得搖晃不已,其中一盞不慎脫落,正好落在柳四郎與甯相晚之間的一個攤位上,引發了一陣混亂。攤主慌忙跑出來查看情況,行人也被這突發狀況吸引,紛紛駐足觀看。
趁着這混亂的時機,柳四郎迅速轉身,利用人群作掩護,鑽進了旁邊一條小巷。
人群擁擠,甯相晚趕到巷口時,隻看見柳四郎的背影一閃即逝。
*
柳四郎則在巷子的另一端,悄悄地靠在牆上,大口喘息着。
他把自己做過的虧心事都想了一遍,好像罪不至死呀,怎麼惹到這些官兵要治他的罪的?難不成是這原主以前犯過什麼事?
那關他毛事?這鍋他可不背。
他正要甩袖離開,一隻大手突然拍了拍他的後背。
他立即渾身僵硬,定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