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哥!我什麼時候去上學呀?我的工資是多少,喔哦你這裡靈氣好豐富!我的工作是幹啥呀?”
“容哥我偷偷跟你講,我打架很厲害的喲,不過現在是和諧社會!那怎麼辦我還能幹啥呀…”
容初忍無可忍,轉頭道:“閉嘴。”
清然一愣,眼神散發出“哦我懂的,有驚喜”的意思,他食指和大拇指捏在一起,往嘴邊一比劃,比了個拉鍊的動作。
容初:“……”
學的還挺快。
“你看完科普了?”容初問他道。
清然老老實實的點頭:“沒有,不過也不着急嘛。”
“現在乖乖去看。”容初打斷他,“我還有事,吃完飯你自己看電視玩。”
應野正好從樓梯拐出來,清然狐疑的目光在兩個人之間來回移動,心裡得出結論的同時大聲的戳破他們:“你們兩個是不是要出去吃東西不帶我?!!!”
應野腳步一頓:“……”
“你上哪兒學的亂七八糟的?”容初咬牙無語看天。
清然哼哼兩聲,“被我猜中了吧!!”
容初&應野:“………”
清然這個名字他果然沒取錯,這紅弓但凡清靜淡然一些……
應野已經将飯菜從木盒裡拿了出來,容初默默的将清然的那一份塞到他手裡,命令他去客廳的沙發上吃,一邊吃一邊看入世指導。
雖然他認為在家裡不要在飯桌之外的地方吃飯,但如果和清然在一桌吃飯,那他和應野會被吵的煩不勝煩。
三人相對安然無恙的吃完了飯,期間清然試圖和他們招呼着講話,即使隔着距離仍然在努力的要搭話。
應野一個眼神看過去,他瞬間又安靜如雞,過了一會兒自己又嘀嘀咕咕的看着電視驚歎。
容初覺得孩子可能睡了幾千年睡傻了,話多還有點不太聰明。
吃完飯,容初提着爬進竹籃裡的應野回了房間準備歇息。
器靈也需要睡覺,一般都是附着在自己的本體上。
紅弓往沙發上一放,清然抱着他的寶貝弓,一邊看電視一邊樂滋滋的摸弓。
容初丢了個毯子給這少年,左右也不會凍死。
跟昨天一樣,容初照例布好陣法,往床上一躺,美美的進入了夢鄉。
……
晨旭升起,陽光照在紗簾上隐隐約約亮着星點。
藏青色的被子隻蓋到青年的腰腹處,容初側着身子,懷裡抱着沉頭,大半張臉深深的埋在枕頭裡,黑色的長發鋪了滿床。
好一會兒,床上的人動了動身子,然而他隻是覺得陽光有些刺眼,修長的手指抓住被子,拉過頭頂将自己蓋住。
容初賴了一會兒床,才慢悠悠的坐起來。
床頭櫃上的小黑蛇還在酣睡,黑黑的一團盤起來,有點像人類所說的金字塔。
容初頓時清醒了,他翻了下乾坤袋。
幾秒鐘後,小黑蛇的頭頂放了一個比他大了一點兒的粉色蝴蝶結。
小黑蛇似無所覺,容初拿起手機,點開相機。
這一次他開了靜音,不同角度的都拍了一張,拍完後飛快的撚起蝴蝶結毀屍滅迹。
容初起身下床去洗漱,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趕着早上八點半的太陽,容初發了個朋友圈。
配文:粉。配圖是一條團成一團,閉着眼,頭上頂着粉色蝴蝶結的小黑蛇。
發出去後兩分鐘,評論區熱鬧非凡。
〈折琴摔杯〉:?哥們你敢盜我鐵汁的号?
〈紅紅火火(痛苦早八版)〉:容哥,你換蛇養了?好小一隻哦!
〈我真的出家了!〉:大兇!
〈丁英俊潇灑〉:小容、早晨好,你好嗎。
〈彩虹羊〉:這不是你的首飾嗎原來是活的嗎?
〈嘴裡帶劍〉:樓上能不能把我消息回一下?
〈江上貪風月〉:蝴蝶結很可愛。
〈一馬平山〉:道友的靈寵???
容初看着江貪的評論挑了挑眉,無他,因為蝴蝶結就是江貪送的。
洗漱完應野還沒睡醒,容初伸了個懶腰,慢悠悠的往門外走去。
客廳電視的聲響有些大,容初走出來一看。
清然抱着枕頭坐在沙發上,長發淩亂翹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電視,客廳裡的東西都沒什麼變動,隻有平闆插上了充電器。
“你看了一晚上?”容初問道。
少年眼睛微微發紅,一看就是第一次熬了個大夜看留下的。
“有嗎?”清然眼睛一動不動的看着電視,“才四個時辰沒睡啊,我以前也有過的!”
容初:……
這能一樣嗎。
玩了一晚上的電子設備,如今人間世靈氣稀薄,哪怕是妖怪,長久以往也是會對眼睛和身體造成傷害的。
“去洗漱,等會兒出門吃早餐。”容初将人喊去衛生間,臨了又囑咐道:“頭發收拾好。”
清然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容初揉了下手腕,淡淡的說道:“我這裡不收不聽話的員工。”
清然嗖的一聲沖進客廳的衛生間,容初歎了口氣,懶散的往躺椅上一趟,暖洋洋的陽光從陽台溜進來,落在他身上,鍍了一層淡淡的暖光。
應野一時半會兒醒不來,他這的靈氣充盈,小黑蛇的恢複在加快。
一想到以後沒小黑蛇看了,容初還有些遺憾,他還有好些個顔色不一的蝴蝶結呢。
出門時容初在床頭留了張字箋,便帶着清然悠悠的出門了。
兩人先去“升陽老字号”吃了頓早餐,春姨也在,二兒子的事解決,小孩沒受什麼影響,她便放下心回來了。
她拉着容初一頓感謝,臨了才打量起跟容初一起來的俊俏少年。
“這是…它?”春姨遲疑道。
她昨天什麼也沒看到,世界觀自然沒受影響。
在春姨看來,清然就是個長的好看的少年郎,還是爺爺奶奶都會喜歡的那種。
容初點頭。
他沒有特意的去解釋,春姨也沒多問,她喜氣洋洋的去拉清然的手。
春姨:“哎呀小夥子咋這麼瘦,這幾天累壞了吧?謝謝你哦,國康跟我說了,以後來春姨這,給你吃好吃的哈!”
清然:“不不不…”
“哪裡不?這孩子說啥話呢?”春姨笑眯眯道:“叫什麼名字呀?多大了?以後跟着小容好好行俠仗義昂!”
“我叫清然。”清然有些招架不來這種熱情,老老實實的點頭:“嗯,啊…?行行…俠仗義?”
春姨哎喲一聲:“那當然了,你和小容啊那都是……”
清然懵懵的點頭。
兩個人講話牛頭不對馬嘴,勝在清然的反應很好笑,春姨被逗的樂開花,陪他說了會話後就去招待客人了。
今天是周日,店裡人多,春姨這家店在本地小有名氣,有不少人專門從另一個城區過來吃早餐。
清然看着來往的人止不住的好奇,吃了一口面之後眼睛閃閃發亮:“好吃!”
“吃完帶你去剪頭發。”容初道。
容初吃飯時話少,但他容貌出衆,往那兒一坐就賞心悅目的不行。
店裡有不少人開始拍他,然後偷偷發到本地的網絡論壇上。
畫面中的青年一雙深邃的鳳眼,綠色長袍罩住清瘦的身形,氣質斐然如文人君子,長發半紮在身後,幾縷發絲落在肩上,露出的側臉美而惑人。
有不少人評論:現在的網紅吃早餐也要擺拍?大周末的閑不閑啊!
還有相當一部分的人注意到了坐在容初身側的清然。
少年的高馬尾紮的亂糟糟的,穿着不合身的上衣,眼神雀躍純真,活脫脫一枚肆意清爽的少年郎。
于是又有人表示:
[隻有我一個人覺得這不是擺拍嗎?感覺像哥哥帶弟弟吃早餐,看旁邊的那個小哥,衣服都不合身,高馬尾紮的也……]
[lssdd,有一說一我跟我弟每次出門,他穿的也是這麼的…令人一言難盡……]
[我的關注點不太一樣…我隻想問他兩用的什麼洗發露啊…發質好濃好密,老子真的要嫉妒了…]
[都讓開!我知道!我知道!這位美人哥哥!真的!存在!我就住古街那邊,上周五中午提前放學,剛好在這家面館吃午飯來着,美人哥哥好像是隔壁鋪面剛搬來的,我一知道後連着兩天都去這家店吃晚飯,但遺憾的是沒碰上…因為美人哥哥隻來吃早餐…PS:這家店的招牌陽春面真的巨好吃!]
這些帖子隻在小範圍傳播,當事人容初并不知情。
鳳起街上有理發店,容初拒絕了春姨也要給他免單的好意,帶着清然去剪頭發。
店鋪是春姨推薦的,在隔壁街,春姨說那家是老手藝,祖孫三代都是剪頭的,從清朝就傳下來了,技術信得過。
理發店離得并不遠,兩人打算走過去,就當飯後消食了。
清然對于剪頭發并沒有異議,他理所當然的表示:“我知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可我又沒有父母。”
容初:“……”
言之非常有理。
清然的注意力很容易被各種事物吸引,望着街上靈活穿過人流的電動車,他可恥的心動了。
“我也想要這個!”他拉着容初的衣袖,指着路邊停的電動車,興沖沖道。
容初:“……”
“好好過馬路。”容初道:“需要我提醒你,你現在身上還背着十萬的債務嗎?”
清然驚恐道:“什麼啊!不是你自己把我帶回來的嗎!”
“如果不是我去把你帶回來,以你當時的狀态。”容初頓了頓,淡淡的說道:“會被那老道一網打盡。”
“可我不是在給你打工嗎!!”清然氣絕。
“人類社會需要很多錢的,不過,”容初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輕笑一聲,打趣他道:“養兒防老也不是不行。”
清然:“!!”
他大聲的抗議,“我不是你兒子!!”
容初不置可否,帶着人進了理發店。
老闆是個中年人,見到容初,眼裡閃過一絲驚訝。
春姨說給他介紹客人,長的很好認,俊的不行。
他還以為春姨是在誇大其詞,沒想到這年輕人确實長的不錯。
老闆連忙迎了上來,問道:“您就是容先生吧?”
容初笑着的點頭,讓出來躲在他身後的黑發少年,“給他剪。”
清然正好奇的看着理發店的設施,頭一動一動的,身後的長發烏光滑。
老闆忍不住道:“他這頭發留了很久吧?真要剪短嗎?”
别的不說,這發質發量是真的好,一時間剪掉了,多可惜。
“我剛進來時在門口看到了張貼的捐發廣告。”容初坐到一旁的沙發上,道:“留着長發他懶得打理,麻煩老闆剪的好一些,給他捐出去。”
老闆受寵若驚,“一定一定。”
那張貼在店門口的捐發廣告有好幾年了,這些年來也有人陸陸續續過來剪了長發捐給癌症病人。
老闆爽朗的笑了笑,“剪好了我幫你們捐出去,你們留下名字就好了。”
“好,麻煩了。”容初點頭。
清然全程沒有意見,這個想法是他自己提出來的,是他看了一晚上電視的心得。
說是電視劇裡的男主得了癌症,女主就把自己留了十幾年的長發剪了,然後親手給男主做成假發送給了他。
容初對此表示:“……”
也行,最起碼孩子得到的啟示是要樂于助人。
清然在椅子上坐下,老闆幫他解開綁着的長發,發現他用的是繩子。
“你這是怎麼綁起來的?”老闆疑惑,這繩子就像普通的布條或者鞋帶,怎麼綁高馬尾還能這麼緊。
容初知道為什麼,但不能說。
“是我幫他綁的。”容初在一旁解釋道。
老闆哦哦兩聲,繼續梳理頭發,鏡子裡的少年容貌開朗又陽光,臉又小,适合時下有些火的狼尾發型。
清然對此隻問了一句,“潮嗎?”
正在看手機的容初緩緩擡頭:“?”
“潮!”老闆倒是知道他的意思,肯定的點頭道:“絕對是潮流中的潮流!”
“那就剪這個!”清然堅定的點頭。
常規的捐發是剃成寸頭,但清然的頭發實在是長,都長到屁股了,不知道留了多久,竟舍得剪掉。
因為頭發太長,老闆為了确保頭發的完整度,剪完還給清然免費燙了一下,耗費的時間長達兩小時。
又因為容初這個活招牌,青年氣質如盈盈春天,綠色長袍優雅古典,在簡約的理發店竟然還挺搭。
一大早剪頭發的人不多,但店裡陸陸續續進來了人等候。
老闆頓感壓力,那些人一進來發現在理發的是一個俊俏少年郎,更興奮了,目光灼灼的期待老闆的最終成果。
容初将裝修的事提上日程,又托了朋友去問有沒有修士擅長設計家具的。
朋友:“……”
〈折琴摔杯〉:有沒有一種可能,如果真有這麼大膽有才的煉器師,他會去幹這個嗎?
〈jsisnsnzy..〉:。
〈jsisnsnzy..〉:幹一行愛一行。
朋友似乎被無語到了,沒有回容初的話。
容初無奈的輕歎一聲,那好吧,實在不行隻能他自己上手了。
清然從一開始的興奮不已,漸漸的開始昏昏欲睡。
索性結果皆大歡喜。
利落帥氣的狼尾,少年相貌俊俏,配在一起酷且可愛。
老闆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像他女兒喜歡的那種又狼又奶的男生。
“容哥看我看我看我!”清然一見剪好了,站起身瞬間恢複活力,生龍活虎。
容初毫無感情的贊美:“好看。”
“是吧!诶嘿!”清然似無所覺話裡的敷衍,他興奮的說道:“我看電視說沒有人能笑着從理發店出去,我就笑着!诶嘿!”
其他在等剪頭發的人:“……”
感覺有被内涵到。
容初付了錢,帶着清然原路返回,路上又給應野順帶了早餐。
清然路過一家手機店時,趁機提出來自己也要有手機。
容初挑眉,略微有些意外:“你還挺不客氣的。”
清然理直氣壯,“打一段時間的工也是打,打很久的工也是打!”
容初:“……”
好歪理。
這孩子确實該送去讀書。
容初這麼想着,便問了一嘴春姨,讓她幫忙介紹一下補課機構。
俗話說的好,公園、小區的大爺大媽消息從來都是最靈通的。
春姨每天晚上都會去附近的公園跳廣場舞,手裡握着一大把人脈。
最終手機還是給清然買了,買的還是最新款的啃了一口手機。
容初:“……”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家裡養了兩個吞金獸。
容初一到家,就開始搜索人類招聘員工的合同怎麼制定。
他得下狠手,否則…他真的太虧了。
在理發店時給他發消息的〈折琴摔杯〉幹的也是官家活。
不過這人沒多少上進心,人生一大樂事是喝酒。
〈折琴摔杯〉權限不大,但辦個身份證還是可以的。
考慮到清然還要去上學,容初将清然的年齡填成十五歲。
〈折琴摔杯〉:厲害還是你厲害,讓一個四千多歲的器靈去上高中。
〈jsisnsnzy..〉:……
等他親眼見到清然,就不會這麼想了。
容初看了眼在客廳沙發上、剛接觸遊戲世界的清然。
他心情突然就好了起來,也不知道這四千多歲的少年不久之後知道自己打遊戲有未成年限制會是什麼表情。
清然隻覺得有一股不懷好意的視線在盯着他。他警惕的擡頭觀察,結果什麼也沒有發現。
難道他感覺錯了?算了不想了,這個叫王者榮耀的遊戲好像很好玩。
應野睡醒了,兩人針對裝修的事聊了一下,出乎容初意料的是——應野的某些想法和他不謀而合。
應野懵了一瞬:“我好像對陣法很擅長。”
容初愣了愣,頓時:“……”
得了,雖然還沒恢複,但知識這種東西果然是會刻在潛意識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