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回到房間,門外就想起了敲門聲,一個女性的嗓音在門外響起:“請問熒小姐在嗎?”
熒清了清嗓子,問道:“有什麼事?”
“熒小姐初來乍到,恐有諸多不便之處,托馬大人特意邀請熒小姐明日一同登上離島,以免去手續上的諸多煩憂,不知熒小姐意下如何?”
熒和萬葉交換了眼神,彼此都看見眼中的凝重。顯然,社奉行的人早已發現熒的身份。
萬葉握住熒的手,無聲地點了點頭。
熒思索了片刻,轉頭看向門外,答道“可以,我明天去哪裡找他?”
“熒小姐安心等待即可,明日我會來領小姐去見大人。”
……
敲門的女士熒之前從未見過,穿着灰色印白色五瓣花的短款和服,步履穩健,引着熒走到一間和室的大門前,推開印着椿花的紙門,而後守在門外,并不進去。
門後是那個有一面之緣的金發男人,他穿着登船那天的衣服,端坐在黑色長條木桌之後,對熒露出爽朗的笑容:“坐吧,熒小姐,久仰大名了。我是托馬,神裡家的家臣。”
熒盯着他,但并未從他的笑容中察覺出端倪,她掃視四周,和室内沒什麼裝飾,唯有他身後的屏風有些突兀,熒多看了幾眼,坐下了。
熒注視着托馬,說:“在我上船的時候,你就已經認出我了吧?我選擇稻妻作為下一站,直接原因是一份來自稻妻的委托。即使不是出自社奉行之手,你們恐怕也脫不開關系。你們說要幫助我進入稻妻,是想我為你們做什麼事?”
“小姐不必緊張,”托馬爽朗地笑笑,将沏好的茶水遞到熒面前,“社奉行無意與你為敵,況且,如果要我們真要害預言中的救世主,怕不是要與整個提瓦特為敵。”
熒摩挲着茶杯的邊緣,在璃月的日子久了,耳濡目染之下,對茶葉多了不少了解。雖然談不上精通,但她至少看得出,社奉行的茶不是什麼便宜的品種。
不着邊際地想了一會後,熒回過神來,把手上的茶杯放下了:“社奉行的做事風格就是這樣躲躲藏藏見不得光嗎?”
托馬微微一愣,笑着說:“您何出……”
回答他的熒腰間微光劍出鞘時的輕響,劍光閃過,直直劈向托馬身後的屏風。
劍刃劈開了屏風,撞上了一柄長刀,長刀刀身微微一滑,洩去了餘下的沖擊力。持刀的人身着白衣,楓丹的流行裁剪,卻挂着稻妻風格的裝飾,水系神之眼挂在他腰間。他個子高,熒擡頭才能瞧見他的臉,淺藍色的發絲柔順地搭在肩上,紫藍色的眼眸中并無被冒犯的惱意,唇角反而微微揚起,似笑而非笑。
不想擡頭久了脖子酸,熒後退兩步,回劍還鞘,語氣肯定:“你就是神裡绫人。”
神裡绫人全然沒有被發現的尴尬,坦然在主位上坐下,臉上帶着面具一般毫無瑕疵的微笑:“熒小姐果然如傳言般聰慧機敏。不過,至少有一件事你可以放心,社奉行絕無與你為敵的念頭,恰恰相反,我們會成為你旅途的助力。”
“我并不相信世界上有平白無故的饋贈。”熒打量着绫人,他臉上溫和的笑容如同一張完美的面具,看不出絲毫瑕疵,“我聽說過你的故事,你接任社奉行的時候,幕府已經在讨論該由哪個新秀取代神裡家了。而你不僅在幾年裡收回了被其他奉行瓜分的田地商戶,甚至于雷電将軍在鎖國令中依然允許你以官方身份出海。年少有為,令人佩服。
“那麼,已經有如此成就的你,還有什麼理由冒着違背鎖國令的風險,幫助我進入稻妻呢?”
神裡绫人輕笑了一聲,他端起茶盞,面容平和地抿了一口,才以近乎親切溫和的口吻說道:“姑娘謬贊了,我的工作并不特别,隻是以種種付出,換取這個小家的安穩和祥和而已。家父家母走得早,幸得宮司大人關照,我才得以在險惡的官場中顧得神裡家周全,照料幼妹平安長大。聽聞熒姑娘也有一位失蹤的血親,其中的心情,相比姑娘也能理解。
“至于我此舉的目的……呵,說來或許會有些狂妄,我做這些,是想令每個人都有家可回,有地可安身……不知姑娘可知道楓原家的往事?”
熒望了眼桌案上為她斟上的茶水,并沒有去碰:“我隻聽他簡單提過過,他的曾祖父曾是刀匠,後來卻放棄了家業。”
神裡绫人點點頭,接着說道:“想必姑娘已經知曉,萬葉是因為眼狩令不得不離開稻妻,而在眼狩令之前,家中敗落之後,他就在稻妻山野做了許久的流浪武士。不瞞姑娘,楓原家的敗落并非意外,幕後之人甚至已經參與到稻妻當前的亂局之中。而我此番前來,正是想委托姑娘為稻妻許多如萬葉一般無家可歸之人出一份力。當然,我絕不會吝惜報酬。除了姑娘此行的目的……”
绫人望了眼托馬,托馬點頭離開,片刻後,一個沉甸甸的寶箱在熒眼前被打開,滿滿當當的摩拉閃着金黃的色澤,幾乎要刺得雙眼發疼。
“不知姑娘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