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公公氣若遊絲,聲音模糊不清:“陛下,奴才沒事……不必擔心。”
皇帝滿臉心疼,柔聲道:“太醫很快就來了。遠芩,你忍一下。”
皇帝轉過身,目光如刀般射向麗夫人。
麗夫人沒想到皇帝竟如此生氣,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依舊辯白道:“陛下,張遠芩不僅調戲臣妾的貼身宮女,還冒犯臣妾,臣妾一時氣不過,這才責罰了他,還請陛下寬恕。”
她眼巴巴地望着皇帝,無聲地撒着嬌。
皇帝目光冷到極緻,聲音也冰冷無比:“李麗華,禦前的人你也敢動,到底是誰給你的膽子?”
麗夫人聞言,瞬間有些慌神,忙道:“陛下,臣妾隻是一時之氣,還請陛下饒了臣妾……何況張公公,他的傷,應該過幾個月便好了……” 她聲音顫抖,帶着幾分哀求。
皇帝聞言,眼中厭惡之情更甚,高聲道:“來人!即日起,廢麗氏為庶人,打入冷宮,終身不得踏出半步!”
林落元聞言,也有些驚了。
她沒想到,張公公在皇帝心裡的地位竟這般高。
麗夫人聞言,愣神片刻,滿臉不可置信。
回過神來後,她拼命磕頭,哭喊道:“陛下,臣妾知罪,臣妾隻是一時糊塗,求陛下饒恕啊!”
她不停磕着頭,磕得滿頭鮮血。
她爬到張公公面前,拽着他的褲腿,哭道:“公公,求您跟陛下求情,饒了我吧!”
張公公閉上雙眼,置之不理。
麗夫人心死如灰,餘光瞥見了林落元,又朝着她喊道:“玉夫人,救救我,救救我……”
她聲音凄厲,帶着絕望。
林落元心情有些複雜,别過了頭。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動手?”皇帝輕喝道。
兩旁的侍衛立刻上前,架起麗夫人往外拖去。
麗夫人一邊掙紮,一邊哭喊着求饒,金簪銀篦掉了滿地,她頭發淩亂,衣服髒污,嗓子也啞了,瞧着狼狽至極,但皇帝不為所動,隻是冷冷地看着這一切。
待麗夫人被拖走後,皇帝又催了兩遍太醫,然後滿臉心疼地望向張公公,道:“怎麼還有鞭傷?!這個毒婦……”
皇帝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陛下不必為奴才如此。奴才皮糙肉厚,休養幾月便好了。”張公公虛弱道。
他說罷便昏了過去。
皇帝一臉焦急,忙讓人将張公公擡了進去。
林落元也趁機離開了。
過了兩日,她便聽得手下的宮女私自議論道:“聽說了嗎?麗夫人死了!”
“真的假的?麗夫人可是李大人的女兒,即便被廢黜,也不可能死得那麼輕易啊?”
“不知道呢……也不知道是誰和麗夫人有仇。聽說麗夫人死的時候,身上全是鞭痕,沒有一塊好肉。”
“天呐,太可怕了……”
“噓,别說了,等會娘娘該醒了!”
林落元聞言,心下百感交集。
她雖然不喜歡麗夫人,但也不讨厭,如今聽到昨天還活生生的一個人,現在被折磨死了,她心裡隻覺堵得慌。
她知道,殺死麗夫人的,定然是皇帝。
她打算以後避着點張公公,免得不小心得罪了他,她也被皇帝弄死了。
過了幾日,昭陽殿前瞬間門庭若市。
無他,隻因麗夫人倒台後,林落元便成了後宮妃嫔中第一人。
這日,天色尚早,晨光透過窗棂灑在屋内。
林落元剛在妝台前坐下,便聽得宮女來報,幾位妃嫔已在殿外等候求見。
“讓她們進來吧。”林落元對着銅鏡,輕輕整理着發間的珠翠,語氣平淡道。
不多時,幾位妃嫔魚貫而入。她們皆是精心裝扮,笑意盈盈。
為首的是位身着淡粉色宮裝的女子,她手中捧着個精緻的錦盒,蓮步輕移,上前盈盈一拜道:“如今皇後避而不出,夫人獨得聖寵,已是位同副後,地位尊貴無比,因此,嫔妾們特來道賀,小小禮物不成敬意,還望夫人笑納。”
說罷,她親自将錦盒遞到林落元面前。
林落元令人接過錦盒,微笑道:“多謝。諸位姐姐不必客氣。”
衆人見林落元态度溫和,都暗自松了口氣,紛紛開始奉承起來。
聊了半晌後,有一綠衣宮妃道:“夫人,嫔妾有一不情之請,不知夫人是否能成全?”
她神色忐忑,語氣帶着幾分小心翼翼。
“你說吧。”林落元神色平靜,目光看向對方。
“嫔妾的妹妹,乃是成王之妾,侍奉成王已有四載,前些日子剛為成王誕下一子,卻遲遲不得晉封,不知夫人……”
林落元忙打斷了她的話,委婉道:“姐姐,陛下這陣子因麗妃一事,心情不太愉快,若妹妹貿然提及此事,豈不觸了陛下黴頭?”
“夫人……是嫔妾考慮不周了。”此人尴尬一笑,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