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含清走過去,順手将懷中的荷花輕輕放進水缸裡,粉荷浮于水面,在這生機盎然的小院裡那樣鮮亮好看。
而站在水缸旁,一身清爽綠衣的孟含清卻比這粉荷和滿院的景緻更加好看。
隻看得祁管家和芳姨笑容更甚,眼中是藏不住的歡喜。
孟含清為二人沏了茶,而後問起了二位的來意。
祁管家和芳姨對視一眼,沒有直接回答孟含清的問題,而是笑容款款地從懷中摸出一方精緻的小木盒,小心翼翼地打開遞到孟含清面前,反問:“小少爺可認識這枚玉墜?”
等看清了木盒裡的東西後,孟含清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這枚玉墜孟含清自然是認得的,因為他也有一枚一模一樣的,此刻就戴在他的脖子上。
“這玉墜本是一對,原是我們祁老夫人當年陪嫁的嫁妝,當年我們家老夫人和令堂孟夫人機緣巧合之下相識,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後二人先後有孕,我們家夫人便将其中一枚玉墜贈予了孟夫人 ,另一枚則留給了自己,是為保佑未出生的孩子平安康健。”
孟含清很驚訝,沒想到自己的母親和祁家夫人還有這樣的淵源。
他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輕薄衣料下的那枚溫熱的玉墜。
隻是……他怎麼以前都沒有聽母親提起過?
還有,為什麼此刻祁家人會拿着這一枚玉墜登門拜訪?難道是祁老夫人想要回玉墜湊一對兒?
孟含清問:“祁管家今日來是為了要回玉墜嗎?”
孟含清想,雖然這個玉墜他從小就一直帶着,但如果對方開口要,他也不好不歸還的。
祁管家和芳姨聽後又對視一眼,笑容更深。
“這贈出的禮哪有往回要的道理?我們今天來啊,不是為了玉墜,而是小少爺你呀~”芳姨掩着塗了胭脂的嘴笑,語調歡快地道。
孟含清更不明白了:“為了我?”
祁管家沖着芳姨使了個眼色,芳姨心領神會,适時地将帶來的禮物遞到孟含清面前,笑道:“我們是來向小少爺提親的~”
提……什麼?
孟含清愣愣地看着面前紅豔豔的禮盒,頭腦一時沒有轉過彎來,就聽祁管家接口道:“這玉墜,也是當年二位夫人指腹為婚的憑證,咱們兩家早就定下了娃娃親,所以今日我們來,是來提親的。”
啊?!
孟含清都有些坐不穩了,不可置信:“娃娃親?怎麼可能?祁管家,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玉墜為證,就不會有錯。”祁管家眸色笃定。
“這麼重要的事,我怎麼從來沒聽母親和父親提過?”
“當年世道不好,戰火紛紛,後來二位夫人平安生産之後就因動亂各奔東西了,自此便失了聯系,或許也正是為此,這娃娃親便被擱置了吧。”
“那現在怎麼又舊事重提?還有,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孟含清半信半疑,覺得這一切都太蹊跷了。
失聯多年的人,突然就能找到他,還一上門就要提親,怎麼想都很奇怪吧。
“我們家夫人一直惦念着你們,也想能夠和你們取得聯系,所以一直在托朋友留意着,好在小少爺前段時間進了京,才讓我們找到了您。”祁管家面不改色,對答如流,好像真是這麼一回事,“可惜的是,還是晚了一些,沒能與孟夫人相見……”祁管家語調哀戚,“我們老夫人……很難過。”
孟含清的眸色沉下去,聽到這話,想起了已故的父母,心中也難過得不行。
“夫人也是得知小少爺孤身一人在京城,無依無靠,很是擔心,所以特意派我們來提親,全了這門娃娃親,這樣一來,小少爺也能有個依靠,自此之後便不再孤身一人了,在京城也算落下了根,是最好不過的。”
“是啊是啊!兩家本就是舊相識,再成了這門親,真是親上加親了!”芳姨高興地一拍手,上前拉住孟含清的手臂,親昵地道:“祁家可是京中數一數二的好人家,榮華富貴暫且不提,隻說那老夫人慈悲和善,幾位少爺又都是人中龍鳳,既英俊又識禮,能嫁去祁家不知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小少爺,聽芳姨的,這門親啊準沒錯!”
孟含清被芳姨說得頭昏腦脹,突然反應了過來,抓住了重點,問:“你們說這親,是我和誰的?”
“咱們是祁家的三少爺,祁钰。”
三……三少爺?
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