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含清聽着隻覺得頭頂天雷滾滾,真是晴天霹靂。
幹嘛?!怎麼又來一個要娶他做夫人的?!今天是沖了什麼黃曆嗎?
不行,他不能去當什麼四夫人,更何況那個什麼馮老爺,看年歲當他的爹都嫌老了,怎麼可能嫁給他啊?
孟含清作勢就要往轎門外躍,卻被守在轎門外的兩個小厮生生按了回去。
轎子晃得厲害,孟含清吃不着力,跌回轎子裡。
他連“救命”都沒來得及喊出口,那兩個轎夫就一貓身進來,一人拿繩子把孟含清的手反綁在身後,雙腳也牢牢綁住,一人拿巾帕深深塞進孟含清的口中。
眼看着被蓋上的轎簾,孟含清隻覺得心肝疼。
這個馮老爺到底是什麼來曆啊!怎麼敢這樣上門搶人,還這般有恃無恐,做派也這樣嚣張。
沒王法了嗎?
孟含清突然靈光乍現,想到了什麼。
馮老爺?難道是……馮耀?!
孟含清就像是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手都有些發抖。
白天那個中年男人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馮耀?
馮耀兩個字,在京城裡可謂是如雷貫耳的。
幾乎沒有人不知道。
但并不是因為他馮耀有多好的名聲,相反,是因為他的惡名。
馮耀的祖父馮雲天是山匪出身,憑借其過人的膽識和智謀,籠絡起一批人在山中建立了自己的根據地。
後來戰争起了,革命軍經過他們所在的地區,馬雲天就帶着全寨上下索性一起投了軍,出錢出力,一路打下去,也算是從匪變成了兵。
在多年經營和斡旋之下,新政府成立,馮家順利洗白。
馮雲天有膽識有能力,他意識到隻有順應時代潮流才能讓家族走得更遠。
于是,他開始利用手中的财富和影響力,積極尋求與地方軍閥及政府的合作,最終成了京城中頗具威望和地位的家族。
然而,馮家祖上努力洗刷土匪出身的烙印,到了馮耀這一代,那些不良的風氣都被馮耀撿了起來。
馮雲天病故,長孫馮耀便接管了家族,也因此馮家的風氣就變了。
馮耀本性惡劣,仗着租輩積攢下來的财富和名望,為了生意和利益,暗地裡做了許多惡事,且不說馮耀有多麼無法無天,就看警察局局長都要賣他三分薄面,就足以說明馮耀在京城的地位。
而且馮耀的貪婪好色是出了名的,因此也做了不少欺男霸女的惡行。
明明是威逼利誘,卻硬說是你情我願,無權無勢的老百姓敢怒不敢言,能躲則躲,不去招惹這位瘟神。
按理說剛來京城的孟含清是不知道馮耀這個人的,巧就巧的是,他租下的這個小院的房東就是被馮耀逼走的。
馮耀看上了房東家才十五歲的小閨女,想要搶人,房東一家誓死抵抗,馮家也明裡暗裡來找了房東一家許多麻煩,房東一家怕了,低價把院子租了出去,連夜逃回了老家,遠離京城的是非地。
臨走前房東還特意囑咐孟含清,要他一個人住千萬注意一些,更要小心這個馮耀。
當時孟含清沒怎麼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因為他覺得他和馮耀怎麼也不會有交集的,畢竟他不是什麼黃花閨女,卻沒想到這種倒黴事居然真被自己給碰上了。
這個馮耀真是饑不擇食了,怎麼連自己一個男人也………
孟含清想起白天在客棧裡,馮耀看着自己那叫他不舒服的眼神,就覺得頭疼得厲害。
看來這個人就是馮耀沒錯,如果自己被帶進馮府,那就完了。
他想大聲呼救,可是嘴裡被塞得死死的,隻能發出很小的嗚鳴聲,根本無濟于事。
而且現在是大半夜,路上應該都沒什麼人了,而且馮家敢大半夜直接擡着花轎來搶人,就說明他們有足夠的自信能掌控局面。
現在真是一條死路了,怎麼辦?怎麼辦呀?
正這樣想着,孟含清感覺轎子晃悠悠朝左拐去,看樣子應該是出了聚安巷了往旁邊的安華路走了。
就在絕望之際,他聽到了呵斥聲:“哎!這麼晚了,你們做什麼的!”
兩個巡邏的警察拿着警棍走過來,其中一個疑惑地高聲問着:“你們幹什麼呢?”
馮管家也不慌,連轎子都沒讓放下來,反而慰問起了這兩個警察:“兩位警官辛苦,這麼晚還在巡邏呢?”
“呦,這不是馮叔嗎?”其中一個警察叫方過,看了眼馮管家身後的花轎,露出一個了然的笑,道:“為百姓巡邏,應該的,隻是馮叔你大半夜還在張羅這喜事,才是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