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一臉懵地被夥計拖到門外,他還沒來得及問是怎麼回事,耳邊想起一道略微熟悉的聲音,“秦安,終于找到你了。”
林江一個激靈,沖到兩撥人中間。
秦安轉頭看去,發現來人居然是他之前去北邊山下停馬車的那家農戶,“趙伯?你們怎麼來了?”
“趙伯他們打秋風來了。”林江幾乎是咬着牙道,“早知道會有今天這出,當時說什麼都不能把馬車停在他們家。”
趙伯一臉谄笑地過來,指着身後三人,道,“這是你趙大娘,這是我兒子,叫趙大力,這是我女兒,叫花兒,這次我們來是有點事求你。”
秦安神色不變,隻是語氣有些冷淡道,“什麼事?”
趙伯道;“我們來溫縣買東西,但現在已經申時了,還有一個多時辰天就要徹底黑下,我們趕不回去,能不能在你們這兒借宿一晚?”
“借宿一晚?”秦安和林江對視一眼,又很快移開,“你們是想住客棧嗎?但是我這客棧不算便宜,不知你們……”
“哎喲,我們之間怎麼能算錢呢?”趙伯急急打斷秦安的話,“我們隻是住一晚,明兒一大早就走,絕對不影響你們的生意,再說,先前你們放馬車在我家的時候,我們可是去割了新鮮草料喂馬兒的,把它當成主子一樣伺候,現今我們求你都不成嗎?”
“這……”趙伯把他們架得高高在上,秦安一時不知如何回話。
又見趙大娘上前道,“秦大爺,看在我們細心喂養你家馬兒的份上,求求你好心收留我們一晚吧……”說着說着,趙大娘眼中忽然流淚,她膝頭一曲,就要跪下來。
秦安和林江手忙腳亂将她扶起,“趙大娘,使不得……使不得啊……”
眼看推脫不掉,倆人隻得讓他們住進客棧。
……
櫃台前,林江曲起兩指敲了敲,問秦安,“怎麼辦?”
“已經住進來了,難不成把人趕走嗎?”秦安表情略微無奈,“住宿錢記我帳上吧。”
林江皺着眉道:“不是錢的事,老覺得他們不懷好意。”頓了頓,他又道,“算了,就住一晚,明兒一大早就讓他們出去。”
今日的賬已經理好,秦安端碗粥上樓,打算喂雲荷吃點東西,睡了這麼久,也該起來了。
剛走過兩間客房,便見其中一間客房倏地打開門,一顆腦袋探出門外,瞧見秦安,驚喜道,“秦大哥,你快來。”
此人正是趙花兒,這間房是她和趙大娘住的。
秦安停在房門三步外,問她怎麼了。
趙花兒面露着急,“這房間的床腳塌了,我想讓你把它擡回去。”
秦安看了看她,又四處打量四周,道,“你且稍等,我讓夥計上來弄。”
“不用不用。”趙花兒直接走到他面前,“你把它往上擡一擡,放回槽口就行了,我娘不在房裡,我力氣又小,擡到一半就擡不動,你既然順路到這兒了,何必還要折返下去叫夥計。”
秦安面露猶豫,沒應她。
趙花兒瞅着他,又說,“就順手的事,很容易的,再多說兩句你都弄好了,秦大哥,你幫幫我吧,這也是你的客棧啊。”
“行吧。”秦安指了指旁邊的空地,道,“你站門外,不要進去,我很快就弄好出來。”
趙花兒:“好。”
秦安進了屋,先把托盤放下,可目光轉向床時,發現整張床好好的,哪有塌了的樣子?
意識到被騙了,他立刻轉身就走。
“啪——”
來不及了。
趙花兒不知何時進來,在秦安轉身那一刻把門關上。
秦安面有怒色,聲音冷了幾分,“趙花兒,你想幹什麼?”
趙花兒不語,手卻撫上了衣領處,眨眼間,外衫脫落。
秦安立刻背過身去,腳步同時往旁邊挪去,還不忘呵斥道,“趙花兒,我已有妻,與她很恩愛,我不管你有什麼目的,現在,請你馬上穿好衣服,不要做傻事。”
身後靜了片刻,忽地響起趙花兒的抽泣聲,“秦大哥,你是見過我家的,窮的快要揭不開鍋了,我爹這次來溫縣就是為了把我賣掉換銀子,我已無路可去,求你救救花兒。”
秦安:“家中無糧便去種,家中無銀便去掙,你若是受到脅迫可去報官,我隻是一介普通百姓,如何能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