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天福利院内,月亮隐匿在了雲層之後,黑夜又籠罩了大地。
江韌帶着一些随身物品,趁亂還去了趟醫務室,他的猜想并沒有錯,去的時候李醫生和劉院正在激烈的争吵着什麼。
“院長,跑了一個,死了一個,這批真不能動了,風險太大了。”
江韌隻聽見劉院将什麼東西狠狠摔在了地上,接着是他發怒的聲音,“你說不幹就不幹了,我拿什麼去和上面的人交代。”
“人家逼着我要,我有什麼辦法!”
他着急的走來走去,皮鞋在地闆上發出刺耳的聲音,“這樣,先隻動一個人。那個叫冷川柏的孩子,他比較特殊,也是‘那位’選中的。”
李醫生有些遲疑,“會不會太冒險了,再說了他身邊不是經常有個跟着的男孩?”
劉院頭疼的拍了拍腦袋,“沒事。我讓人僞裝他被領養走了就行。”
他皺了皺眉,想起辦公室裡面的異動,“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今晚就動手。”
“那個叫江韌的孩子很聰明,身手也好,你弄點迷藥,把他們直接拉到别處去動手。”
劉院看了眼表,“現在兩點半,三點就動手,你快點弄迷藥。”
江韌輕手輕腳離開,快速朝秘密基地跑,本來想着今晚去醫務室備點兒藥,沒想到聽到了這個消息,隻剩不到半個小時,他必須還要再快兒點!
他身高腿長,輕盈地翻過一堵矮牆,不遠就看了站着的冷川柏。
“哥!”江韌朝他招了招手,指了指旁邊的路,“過來,走這邊。”
冷川柏點點頭,離他近了些,才狐疑道:“怎麼了,被發現了嗎?”
“沒。不過我們時間不多了。”江韌牽起他的手,“今晚可能會有點棘手,你跟緊我。”
江韌的手心都在冒汗,冷川柏能從他臉上看出緊張,他笑了笑,“好。我會跟緊你的。”
江韌帶着他走過野草地,穿過一長排廢棄的管道,又繞了很大一圈,來到了福利院的後門。
後門的正前方有一個小平房,房檐處挂了個小燈,檐下面的男人正躺在躺椅上,刷着手機玩,冷川柏看着不遠處亮着的燈光,“這後門還有人守着。”
“嗯。”江韌按着他慢慢蹲下,小聲道:“走前門太冒險了,兩個門衛輪流交班,很難找到突破口。這個出口是我打探情況時無意發現的,我來這觀察過很多次,可能因為後門太隐蔽除了内部人員沒人知道,所以這裡的防衛很松,隻有一個人守着,你在這乖乖等着,我先去看看。”
冷川柏拉住他的衣服,“你可以嗎,需不需要幫忙,兩個人的力量總好過一個人。”
江韌拿起旁邊的石頭,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哥,沒事的,放心。他人不高,也不壯,是個中年男人,我沒問題的。”
冷川柏看着他離守衛越靠越近,心提到了嗓子眼,但過程還算幸運,江韌的動作很幹脆利落,哪怕被發現也能在對方站起來的那一瞬間将他打暈。
冷川柏拿着東西跑了過去,查看那門,可能常年風吹日曬,他發現鐵門有些地方已經生鏽了,上面的方形鎖也沒有被打開過的痕迹,從門上的小洞再往外看去,後面是一座荒山,黑壓壓的一片。
江韌把男人拖到屋内,在他腰上摸了一把,沒發現鑰匙,就把他的口袋翻了個遍,将一些零錢揣兜裡,又從屋裡選了把小刀防身。
他走到冷川柏身邊,看了眼面前的大門,“沒辦法,周圍都是高牆,隻能從這門找突破口,可惜沒在那個男人身上找到鑰匙。”
冷川柏道:“屋裡其它地方找了嗎?”
江韌搖搖頭,“大緻找了下,沒發現。不過劉院現在應該已經發現我們沒在宿舍了,哥,我們要快點,萬一等下找過來就麻煩了。”
冷川柏點點頭。這鐵門比江韌還高半個頭,江韌沉思片刻,道:“要不這樣,我把你拖着,你先翻過去,沒問題吧?”
“沒問題,來吧。”
江韌先把東西甩過去,接着蹲下讓冷川柏騎在他的肩頭,他扶着冷川柏的腰慢慢往上升,好讓他能夠碰到門的最上沿,“能抓到嗎?”
“可以了,你等我一下。”冷川柏穩穩抓住鐵門的最上方,低頭對江韌道:“我腿夠不上去,還要往上點。”
江韌完全站直了用手抵住冷川柏的屁股,另一隻手扶着他的腰怕他平衡不好摔了。
冷川柏一腳翻過去,月亮又悄悄從雲層中出來,他看了眼地面,還好,是草地,摔下去也不至于太痛。
冷川柏從上面跳下來,等江韌。
江韌一個原地起跳,兩手撐在鐵門上沿,從上面利索的跳了下來,他看了眼冷川柏的腳,“還可以嗎?”
“還可以堅持。先走吧,遠處好像有動靜傳來了,此地不宜久留。”
兩人借着月光在四周看了一圈,才發現樂天福利院原來是建在郊外的半山腰處,順着一條小路往下是蜿蜒的公路,從上往下看去,能看到遠處燈火通明的城市建築。
兩人順着小路往下走,公路上能看到來往的車輛,但是都不敢攔,怕是被派來找他倆的。
好不容易走到天都亮了,确定已經徹底離開了福利院兩人才停了下來,不遠處有個很小的小型超市,冷川柏和江韌兩人消耗了太多的體力,都開始有點吃不消,雖然可能這個小型超市出現在這裡很可疑,但江韌還是進去買了點東西。
店員是位中年婦女,見二位有些狼狽,關心多了幾句,江韌隻道他二人去登山,不小心迷路了打聽附近的賓館和最近的公交站,好在婦女不是壞人,和他說了最近的公交站,兩人吃了點東西補充體力便朝公交站走去。
一天後,凱頓旅館處。
本來在這個位面他的體質就下降了一半,又在夜裡長途跋涉,冷川柏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江韌途中想叫醒他,但都沒叫醒。
傍晚六點多,冷川柏才從睡夢中醒來,他揉了揉腦袋才緩過神來。
屋裡很暗,他嘴唇很幹,床頭備着水,他伸手喝了一大口,将喉嚨潤透了才舒服許多。
他最後怎麼來這旅館的都已經忘了,隻是隐隐約約記得他好像累得暈了過去。
他起身開燈才發現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了,冷川柏:“...”誰給我換的?江韌?
密碼門叮咚一聲,房門被打開,江韌帶着一身寒氣進來,見他醒了,驚道:“哥,你醒了。”
他轉身關門,将手中打包的東西遞到他跟前,“睡了一天了,餓了吧,我給你打包了點吃的。”
冷川柏現在也沒力氣去想換衣服的事,接過江韌打包的食物。半個小時後,他放下筷,“我們已經到了市中心嗎?”
“對,今天我去周圍逛了一圈,明天帶你去逛逛。”江韌把礦泉水遞給他,起身收拾冷川柏吃剩下東西,邊說:“我去報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