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戰眼疾手快一把撈住了她的腰,把她往門外一放:“快滾。”
連容撇撇嘴:“我知道你向來偏心,什麼都緊着她,可我才是你親妹妹。”
“連戰,你真是被狐媚子迷昏了頭了。”
說完咚咚咚扭着小腰走了,連戰想打她都來不及。
屋裡,陳穩很失落。
她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做什麼都身不由己。
她伸出自己的手指看,纖細、潔白,但稱不上柔嫩,因為每天都要手消、手消、手消。但即便如此,也是一雙相當好看的女孩子的手。
連容說的沒錯,她是拿手術刀的。
這是她的立命之本。
是她在搖搖欲墜時還僅存的一線生機。
她熱愛她的工作,熱愛可以使自己獨立起來的一切。
包括讨人厭的房東鄰居和那個不足百平的小家。
下午去爺爺那兒。
吃完了午飯,又睡了一會兒午覺,谷陽就來催。
此時,她正睡在連戰的懷裡,躺在他們第一次口口的床上。
連戰想做,她沒讓。
連戰親她,上下其手,像所有哄女孩上床的渣男一樣魅惑道:“就一次。”
“不要。”她抗拒。
“為什麼不要,你不喜歡嗎?當時我的房間裡有攝像頭,那天晚上你怎麼做的?我都沒眼看。”
陳穩閉着眼。
他總提這件事,提得她早已沒有了羞憤的情緒。
連戰進去,非常的輕柔,不過也或許在家裡的緣故,他沒有那麼暴躁了,也沒有那種非得治她于死地的決心。
陳穩有點想哭,身體上的感受和心理上的感受都想哭。
她不喜歡這樣,她對連戰早已沒有了那種感覺。
可是他深陷其中,而她無能得很,從來就沒有把控自己命運的能力。
連戰吻她的眼淚,輕柔的沖動,慢慢說:“這是你自己選的,穩穩。”
陳穩不說話,臉上的表情說痛苦不如是厭惡,這讓連戰心痛,像被錐子狠狠紮了一樣。
他狠道:“陳穩,我們不是親兄妹,你大可不必做出這副樣子給我看。”
“我就睡你了又怎麼着,你能忍就忍,實在忍不了也可以大吵大鬧,讓所有人給你做主,這他媽是你自己選的!”
語氣重,身下也重。
陳穩難受得想哭,也真的落了眼淚:“你根本就不喜歡我,你隻是在欺負我。你不覺得惡心嗎?我想吐,我覺得受不了——”
聲音破碎。
連戰一記狠頂,讓她這些話又迫不得已地咽回了肚子裡。
谷陽在外面敲門。
六年前也是這樣。
那天,陳穩睡了他。
大早上他醒來,被窩裡多了個女人,身上還冒着馨香的氣息。
他以為是誰,掀開被子來看,幾乎給他吓得心髒驟停。
谷陽在外面敲得不耐煩,直接找出鑰匙闖了進來。
他一驚,趕忙把陳穩重新塞到被窩裡去,被子狠狠壓着,用身子擋住不讓她露面。
正好谷陽進來,看見了這一幕,拿起桌子上的戒尺就往他身上打。
彼時,他也剛從混沌中醒來,赤/裸的上身到處都是歡愛過的痕迹。
谷陽邊打邊罵,恨鐵不成鋼:“什麼人都往家裡帶,一點記性都不長,穩穩還在家裡呢,帶壞了妹妹怎麼辦?!”
谷陽邊打邊罵,抽得連戰遍體鱗傷。他卻是一動不動,咬牙受着,不喊疼也不閃躲,硬是護着被子裡的人不松手。
谷陽無奈,隻得作罷,指着他的手指顫抖,“你趕緊把她給我送出去,讓你爸爸知道了,有你的好果子吃。不問是非把人帶到家裡來,還做這種事,怎麼跟人家姑娘家裡交代?”
她走後,陳穩從被窩裡爬出來,帶出一副無措又可憐的小鹿眼。
倆人四目相對,連戰愁得都想一頭撞死。
看她身上的痕迹,估計自己前一晚沒做好事。
他穿上衣服在屋裡來回踱步。
那時他也才二十出頭,剛剛從學校畢業,創業也處在艱難的起步階段,但床上的陳穩,是他那些年經曆的所有的糟心事加起來都拍馬不能及的。
他等家裡的人都出去了,才找了衣服給她換。
用力地點着她的額頭問:“你不會跑?啊,我他媽喝多了你也喝多了?跑不了不會叫?這家裡滿院子都是人!”
他氣得說話都哆嗦了。
睡了自己的妹妹,這怎麼想怎麼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陳穩也想哭,大早上睜開眼的第一眼她就後悔了。
可是這世上從來沒有後悔藥吃。
她跟連戰道歉,說哥哥是我的錯。
你别自責。
是我先親你的。
連戰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一根煙接一根煙地抽,到底沒說什麼。
此時,谷陽在門外又傳來聲響,拍門的聲音敲三下停一陣兒,锲而不舍。
“都多大的人了,睡個午覺還賴床。”
又咕哝道:“穩穩又不知道跑哪裡去了,打電話也不接。”
連戰頭疼,身下還沒完事,就擡頭回了一聲,“就來,您别敲了。”
聲音喑啞,帶着情欲的氣息。
隻是外面的人不明白。
陳穩卻是懂的。
連戰低頭看懷中臉色清白、瑟縮中的小人,高朝的餘韻使她戰栗得如同風雨中的一朵的嬌花。
花瓣涕零。
零落成泥碾作塵,隻有香如故。
他吻了吻她幹涸的嘴唇,柔軟而滋潤。
他覺得幸福而滿足。
“這是你選的,不是我選的,穩穩,你得原諒哥哥,你得體諒哥哥。”
陳穩沒說話,頭撇向床外,眼眸濕漉漉的,貝齒咬着紅唇。
她感到頭腦發昏,青天白日裡,陽光射進古香古色的菱花窗格,她在裡間,在充滿金色的陽光的塵埃裡,承受着他的聲聲撞擊。
他分明知道,現在究竟是誰在糾纏不休。
隻是他恨她,恨她引起了他的愛欲,卻又不要他。
“我不比别人差,陳穩。”
中午起來,陳穩仍舊不發一言,上了車也是那樣。
她坐在副駕駛,身上抱着一個保溫壺,是谷陽炖給連老爺子的鲫魚湯。
讓他倆孝敬過去。
連戰開着車,時不時瞥她一眼,心裡恨得牙癢癢。
若不是連容還坐在後座,他真想把車停在路邊,再繼續折磨她。
他一點都看不得她那張死人臉。
偏連容不識趣,哪壺不開提哪壺。
小嘴一開,問:“哥,你跟穩穩吵架啦?”
陳穩身子一僵,沒說話。
連戰也沒說話,低低地“嗯”了一聲,半晌又說:“沒有的事,顧好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