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安陵淮沉沉應聲,“南晟陽城——風鳴山莊。”
“風鳴山莊莊主是城南的樂家,其表面販鹽,實則一直經營的都是煉鐵制械,制好的兵器全部消失無迹。若南晟管控兵器當真嚴格,那區區一個商賈之家,以何多年制械并外運?”
“于兵器,不管是兵制還是民制,隻要制出必要上報兵部并審核,若需外運,還要層層審查,四大國皆是如此。于是,我去查了兵部管轄制械和出口的官員,種種迹象都指向一人,那便是你所懷疑的兵部左侍郎!他以公謀私瞞下樂家制械,官官相護,樂家允諾以大額黃金作為回報,這也就是他錢财萬貫的謎底。”
沐言此刻疑惑頓解,“如此如此,這便全都解釋清楚了。”
“不管怎麼說,這風鳴山莊的虛實都得去探一探了。”
沐言立即應聲,“我和你一起去!”這時,樓下突然傳來震天鑼鼓,蓦然打斷了思緒激烈的交談。兩人言語皆頓,安陵淮眼眸似冰刃,滿目的怒愠隻一瞬便被克制,望向樓下。
中圍的搭台邊過人泱泱,店人吆聲烈烈。
“各位貴客!各位公子小姐!本樓今日特請了教坊司的西域舞姬來給大家助興!全都是一等一的美人!保證讓大家一飽眼福!”
看客一哄而往,翹首以盼,頓時滿座酒樓人聲鼎沸。
忽而,不知何處傳出聲聲蓋浪的嘩然,密集的人流自中的劈開了一條道,隻見一襲異域服飾的舞女款款走來。
體态之優美、身姿之輕盈,如不染凡塵的谪仙。
異域風格的衣裙勾勒着舞姬惑人的曲線,香肩裸露,她們細白的手臂揚起,皓腕處系着兩層彩紗拂過看客的臉龐。
豔紅的抹胸上下嵌着兩串藏青色的穗子,粒粒麥黃的穗子随動作搖晃。抹胸堪堪包裹,襯着流暢細膩的曲線,連出平坦有緻的水蛇細腰。蠻腰扭動,片片銀飾“呤呤”作響。
薄如蟬翼的高叉黑裙間着紅紗,裙身緊勒沒有一絲空隙,腰胯上綁着一個巴掌大的鈴鼓,彩色絲帶層層彎繞,從腰胯越過臀部傾瀉至腿根,美得驚心動魄。
赤足點地,她們姿态款款,步步生蓮。
柳腰春風過,百鳥随香走。西域人的眉眼總是自帶溺人的妩媚,眼波流轉,輕輕一瞥卻似驚鴻。
說是西域舞姬,可血統卻不見得正宗,隻有為首那名女子不同。
她長有一雙西域特有的琉璃目,眼尾長帶、眼窩深邃,鼻骨挺直。長卷的棕發像撓人心尖的貓爪盤繞在金色的頭紗下,獨有的金色鍊飾上系有細小鈴铛,精緻地纏繞在烏黑的發絲與纖細的指尖。
輕紗遮面,那額墜下媚眼如絲,腳腕處系着一枚銀鈴,一步一響。無論是身姿體态還是氣質五官,她都脫群的吸人,獨特而強大,單單站在那裡,便是風情萬種——倒真真是個西域血統之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位為首的西域舞姬吸引,她風頭最盛卻還覺不夠,退場時,又自請加舞一支,野心昭昭。
鼓聲雷雷作響,旋律萦繞響起。玉手輕拂銀弦,她銀蛇如腰、目光如水,美得讓人驚心動魄。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一曲作罷,伺機而動的公子們争先恐後地上前,可是還不等動作,就有一名小厮領命上台了。
竊竊幾句,舞姬如願被帶走了,而那人竟又是阮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