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了。”
安陵淮嘴角擒笑,笑得卻不達眼底,看着讓人覺得生寒恐懼。她舉着劍自門側走出,淩厲地傲視着,與這幾日人前的她判若兩人。
當家有些不敢置信,“是你?”
安陵淮不言,面色亦不改,讓人捉摸不透她的心思。“你手上沾了這麼多村民的血,萬死,都不辭。”言罷,她當場封喉,不再給他開口的機會。
随後,安陵淮收回劍,漠然地看向剩餘的山匪。她的目光在其中一名停下,“你,過來。”
那個山匪,就是那日将安陵淮刺傷的那個。
山匪心底發慌,他目睹大當家的慘狀,心知自己性命不保,不如放手一搏!想罷,他佯裝順意地走過去,卻在離安陵淮隻有一步之遙時忽地拿出藏在身後的匕首,狠狠地朝安陵淮心口紮去,欲将人置于死地!
安陵淮早有預料,她穩穩側身,一個手刀就将匕首打落。她順勢接住,右手高高揚起。她眉微凝、眼未眨,匕首狠狠劃過山匪的右手。
入肉三分,山匪的手筋被一刀割斷。不待反應,安陵淮又将腳筋一同挑斷。她冷漠地俯視着,看着山匪像熱鍋的螞蟻般痛苦翻滾,插翅難逃。
欣賞夠了,她蹲下,看了一眼那逐漸蒼白的面色,又倏地擡手。火紅的鮮血随着刀尖沒入血肉濺飛,刀身深埋心口,一串血珠劃過安陵淮的眼角,像頰上綻放的紅色風鈴花。
“這一刀,為你殺害的村民。”
說罷,又是一刀。
“這一刀,你的貪婪賤惡。”
兩刀下來,人已經半死不活,可安陵淮依舊沒有放過。她握住刀柄轉動,攪挖着那心口還存跳動的血肉,語氣愈加發陰。
“這一刀,為我……!”
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直至傷口被挖成了一個呈圓形的窟窿,她才罷手。站起,她拿過手帕擦拭指節。
“将他拖出去,砍去四肢後放血而亡,屍首抛至野外喂狼。”說完,安陵淮像是厭膩一般轉身離去,将擦拭後的手帕随意丢掉。隻留一句——
“一個不留。”
——
迎風的山坡上,衣尾被随意翻飛,三人站在最高處,眼看着山寨們緊緊關閉。裡面的人,一個都逃不出來。
随後,便是火起。
不知火苗來自何處,隻見剛開始是星星之火,逐漸越燒越旺,直至整片山寨變得火紅。
不夠。
安陵淮張臂拉弓,将一枚帶着火種的箭射在了山寨的幹燥的茅草屋頂。天幹物燥,山風一刮,周圍便化為火海。燒斷的草梗掉落在地上,又瞬間點燃了灑在地面的火油,随後,便是接二連三的、震天的爆炸聲。
緊接着,慘叫聲、驚慌聲不斷。火勢遍地蔓延,終是點炸了埋于地下的火藥。
安陵淮冷眼看着山下駭人的火勢,仿佛置身事外。火光倒映在她冰冷的眸底,沒有一絲情緒地,漠視眼前之景化為灰燼。
山寨之内,無一人生還。大梁山寨,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