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君黎是羅海姝嫁給謝文焉之前的私生子,到了十五歲才從“謝家那個經常來探望太太的家庭醫生的兒子”,變成羅氏集團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謝驕當然讨厭這個半路冒出來分走一切的哥哥了,不過好在,肖君黎也憎恨他們謝家所有人。
一點兒也用不着演,空氣劍拔弩張,肖君黎直接冷笑:“真巧,弟弟。”
在訂婚之前就聽聞過這兩兄弟的關系有多惡劣,紀羽澤跟在未婚夫身邊,有些不知道該以何種反應面對小叔子才得體。
倒是謝驕先注意到他,眯着眼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這位就是嫂子吧?真好看。”他挑眉瞥向肖君黎,“長得一看就是我嫂子。”
什麼叫長得一看就是我嫂子?紀羽澤不明所以,看肖君黎沒有制止的意思,隻好對謝驕禮貌微笑:“對,上次你抽空參加訂婚宴,我都沒來得及過來見你,真不好意思。”
“不用不好意思。”謝驕擺擺手,皮笑肉不笑,“我哥他一向這樣,喜歡的東西都藏着不讓我知道,真小氣,對不對?”
綿裡藏針的話,陰陽怪氣的語氣,氣氛僵持得宛如空氣凝成冰錐,紀羽澤一時失語,不知道該如何回。
肖君黎伸手握住他手臂将人推開兩步,臉色陰沉得可以滴水:“發瘋夠了嗎?夠了就滾。”
“我怎麼發瘋了?”謝驕被推搡後退也不生氣,反而還笑嘻嘻地朝紀羽澤告狀,“嫂子你看他。”
這種輕佻的态度顯然讓肖君黎怒火中燒,紀羽澤看到他手背上甚至都暴起了青筋,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
他猶豫着要不要上去勸一勸,謝驕忽然反手抓住那隻手湊近,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生氣什麼啊,我可從來沒搶過你的東西,哥。”
丹鳳眼鋒芒畢露,他一步不讓地逼視着肖君黎,一字一句毫無笑意:“你才是那個橫刀奪愛的小三好嗎?”
說完不等肖君黎反應就用力推開了對方,一副懶得再繼續糾纏的樣子。謝驕眼底露出明顯的厭惡,低頭整理了一下被捏皺的衣袖:“不多聊了,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他語氣不明地哼笑,“結婚可記得請我啊,嫂子。”
秀已經開始了,舞台上璀璨華麗燈光耀眼,金發碧眼的火辣女歌手正在賣力演唱着激情四射的開場曲。
謝驕貓着腰悄悄摸到江清涿旁邊坐下,欲言又止地看了看他冷昳的側臉,江清涿察覺到身邊目光,轉過頭來:“做什麼去了?”
謝驕不甚明顯地試探道:“遇到羅氏集團的肖總,聊了幾句。他帶未婚夫來看秀,你們剛剛應該有遇見吧?”
江清涿淡淡“嗯”了一聲。
女歌手退場,台上身材健美的男模開始踩着節拍魚貫而出,展示Heather春夏系列最新設計。
江清涿看得專心緻志,其中有個男模路過,他目光還一直追随着人家走遠。謝驕不是很高興地戳了戳他腰側:“看我,我跟你說話呢。”
“你跟他們打招呼了嗎?”
“沒有。”江清涿打掉他煩人的手,目光仍舊沒有離開男模,“不熟。”
謝驕回憶起剛剛蜻蜓點水的一吻,目不轉睛看着他的眼裡浮上了一層幽深複雜的東西,他不動聲色地握住江清涿的手,語氣似乎有點酸:“看得這麼入迷?覺得哪個最帥啊?”
江清涿這次沒有抽出來,另一隻手指了指那個棕發綠眼的模特:“那個,他身上那件外套好看,跟剛剛走過去那個模特褲子很搭。”
原來是在看衣服,謝驕失笑,偏頭将下巴擱在他肩膀上:“喜歡哪件,我都送給你。”
江清涿肩膀動了動,不想讓他靠,謝驕動作強硬地摁住他,理直氣壯的:“哎哎哎,别動啊,你昨天在機場兇我,預告放出來網上肯定罵我癞蛤蟆吃不上天鵝肉,必須以行動狠狠擊碎這種謠言。坐好,攝像機鏡頭轉過來了。”
杵着跟個電線杆子似的個頭硬是擺出小鳥依人的姿态,謝驕還在那碎碎念:“節目組也真是的,居然沒跟上,剛剛你親我那一口拍下來多好。氣死所有人。”
江清涿有點無語:“你要氣死誰啊?”
謝驕心思根本沒在秀場上,花枝招展的各種模特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他靠在江清涿頸窩裡蹭了蹭,頭發搔得江清涿癢癢的。
謝驕語氣聽起來居然有點惆怅:“你剛剛為什麼親我啊?”
江清涿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