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捷呵呵笑了兩聲:“哪能啊。”
心裡默默翻白眼,你一個随時估計都能白眼一翻沒氣的人哪來的資格說别人弱不禁風。
兩個人到教室的時候裡面人寥寥無幾,吳捷這幾天已經習慣了,阮甯要追乖乖仔,他自己也快成了三好學生。
吳捷自覺和以前一樣坐在最後一排,瞅着阮甯屁颠屁颠地往前坐在弋桐旁邊。
阮甯今天穿了一套意大利手工量身裁制的棕黃套裝,把他修飾的腰細腿長,吳捷小聲:“打扮得一次比一次花。”
阮甯沖他微笑:“下午好。”
弋桐看他一眼,點頭:“你好。”
之後再也沒說話,低頭對着手機回消息。
弋桐性格偏冷,要和他親近并不容易,阮甯笑了笑,絲毫不介意他的冷淡。
阮甯打聽過了,弋桐從入學到現在還是單身,他心裡閃過一絲竊喜。
倒不是因為如果弋桐有對象就沒法追求,大不了他撬牆角,而是弋桐給人的感覺太像月像雪。
誰都認為他應該被供奉在高處被所有人瞻仰,但是誰都想染指他。
把他小心翼翼捧在懷裡,引得全世界的豔羨。
弋桐略顯猶疑地擡起頭,對上阮甯的目光。
阮甯笑問:“怎麼了?”
弋桐抿嘴,臉上有些尴尬,頗為不好意思地發問:“你剛才……是在盯着我嗎?”
阮甯愣了下,輕輕笑出來,“對不起啊,走神了。”
下午兩節課講的什麼阮甯壓根沒聽,視線有意無意瞥向弋桐,又在弋桐茫然看過來之前不緊不慢望向PPT。
四點左右,天邊暖陽橙黃,阮甯收拾好書包,臨走前看了眼值日表。
吳捷問:“怎麼了?”
阮甯看了眼沒走的弋桐,把書包甩給他。
吳捷:“???”
他眼睜睜看着值日從來靠花錢讓人替他幹的阮甯去弋桐的值日搭檔身邊低聲耳語幾句,那人立馬把掃把交給他,拎起書包往外走。
吳捷揉了揉眼睛,确認自己沒有眼花,喃喃:“這世界瘋了。”
阮甯是誰啊?被整個阮家捧在掌心呵護大的少爺,要說他看上了誰錢權逼迫人家就範,吳捷認。要說他真心實意去追,打死吳捷都不信。
阮甯這輩子都沒碰過掃把這玩意,現在他拿在手裡端詳的新鮮勁看得吳捷罵了句“中邪了”。
反正他走!讓他像個傻逼似的杵在教室外頭等阮甯,不可能!
讓姓阮的一個人在那裡和他寶貝拿着掃把你侬我侬吧!
阮甯沒有幹活的命,他筆直豎着掃把沾地,也不挪凳子,隻掃沒有障礙物的地方。
弋桐和他分了左右兩邊,他把過道往左掃完,見阮甯已經抱着胳膊靠在牆角。
“掃完了?”
阮甯擡起下巴,鼻子快翹到天上去。
弋桐往右看了眼:“……”
“怎麼不收瓶子?”
弋桐把一個丢在桌上的空水瓶扔進垃圾桶,阮甯疑惑道:“不是隻管地就行了嗎?”
“……”
弋桐弋桐歎了一聲,蹲下去在桌腿下撿了一片碎紙。
“這個?”
阮甯一陣心虛,但依然振振有詞:“這不是太隐蔽了。”
算了。
弋桐是明白了,這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公子,平時沒幹過活。
“你先走吧。”弋桐頗為無奈,“我來就行。”
你一個人才不行,你一個人我還怎麼泡你。阮甯心裡默默反駁,拖着掃把跟在弋桐身後。
弋桐怎麼做他就學着怎麼做,像一個初入人世的精靈好奇又笨拙地模仿人類的行為動作。
隻是被他緊緊纏在身邊,弋桐的手臂不好伸展,走路也要怕踩到他,想開口提醒又看見他低着頭撇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想說的話全都隻能吞在肚子裡。
弋桐把拖把放回走廊公廁,回到教室的時候阮甯恰好在關窗。
消熔的橙光撒在教室的地闆,阮甯站在光影斑駁裡,削瘦的身姿看起來有些寂寞。
阮甯的美在于他的容貌像極了女孩子,這讓作為男孩的他有一種令人神魂颠倒的魅力。極緻的美在青春裡綻開花蕊,随時都會因承受不住寒風而凋落。
一陣寒風貫窗吹過來,弋桐遊離的思緒猛然回神,阮甯也打了個冷顫。
弋桐過去關上最後一扇窗戶。
“去吃飯嗎?”
弋桐聞言轉身,阮甯背着光站在對面,笑等他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