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言攪了攪豆腐腦,思緒還沉浸在剛才在西廂找到的雜物裡:挂畫的落款,照片背後的日期。
“你說有沒有可能,我現在已經四十多歲了,隻是保養的比較好,看着年輕?”
張起靈把油條撕成段泡進豆漿裡,在張玉言意外的目光下點了點頭。
可能還不止。張起靈心想。
吃過早飯,兩人收拾西廂。
晨光透過西廂房糊窗的舊報紙,在青磚地上篩出細碎的光斑。張玉言蹲在樟木箱前抖落賬本,黴味嗆得她直打噴嚏。突然飄出張泛黃的夾頁,紙被黴菌污染了,隻能辨認出三個字“□□臘月購□□□□□”,擡頭和落款也都被黴菌覆蓋。
清理出一整箱賬本,張玉言兩手支在箱子上,有些奇怪道:“你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
張起靈正給搖搖欲墜的書架釘三角鐵,聞言瞥了眼被清理出來的賬本和空空如也的木箱。
“沒有計算工具。”他道,“很顯然你不是管賬的人,這裡隻是臨時存放處。”
“咦,你還蠻聰明的嘛。”張玉言誇獎道。
張玉言簡單翻了翻賬本,除了一些生活用品外,基本都是采購大量的武器,還定制了一批不鏽鋼容器,不知做什麼用,采購人都姓張。
這是張姓組織的賬本。
不是會計,卻能保管賬本。看來她在這個張家的地位确實非常高了。張玉言心想。
午飯是胡同口買的涼面,張玉言挑着黃瓜絲忽然笑出聲。
她指着牆根那摞《紅旗》雜志:“你說這些要是送去潘家園,能賣多少?”
張起靈默默把辣椒油推過去,瓷罐底磕着桌面"當啷"一響,“不好說。要問他們。”
她知道張起靈說的是誰——胖子和吳邪,張起靈不懂近現代收藏物的價值,确實得問問那兩個行家。
後半晌飄了陣急雨,兩人忙着把晾在地上的雜物往屋裡搶。張玉言被門檻絆了一腳,人踉跄了一下沒事,但照片散了一地。
外面東西基本上收完了,張玉言便不再着急。她蹲下撿起一張黑白照片:拍的是海邊的一塊礁石,礁石上坐了個男人,隻有背影。
張玉言撣了撣照片上的灰,忽然發現礁石右側海水中模糊的倒影裡,有個穿短袖短褲的身影正彎腰在海裡摸東西。那側臉分明是年輕時的自己。
蟬鳴突然聒噪起來,汗珠子順着她後頸滑進衣領。
“張起靈——”她正要招呼張起靈看照片,可一晃神之間,再看照片哪裡能看得清側臉,隻是一團模糊的人影,連穿着都看不出來。
張起靈疑惑的看向她,她搖搖頭沒說話,把照片翻到背面看落款:1985西沙霍玲攝。
“霍玲?”張玉言回想了一下,沒能想起來:“你認識嗎?”
張起靈搖搖頭。
“難道是我朋友?”她“嘶”了一聲,感覺不對勁,推了一把張起靈,讓其背過身去,對比了一下照片上的背影,相似度達90%。
“是你朋友。”她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