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跟着張文柏回了民宿,一路上我一直想問點什麼,可是腦海中千頭萬緒,不知道該從哪裡問起。
直到進了房間,張文柏帶頭在客廳的地毯上坐下,我們跟着席地而坐。還沒等我們說話,他反而先開口了,他的第一句話是:“你們可以提問了。”
胖子用胳膊肘捅我,對我擠眉弄眼,看他的嘴型是讓我問張文柏和悶油瓶是什麼關系。萬一他隻想回答一個問題呢?這太浪費了,我不打算聽胖子的。
該問什麼問題呢?我條件反射地摸向口袋裡的煙盒,對面的張文柏卻捂嘴咳了幾聲:“我不喜歡煙味。”
我頓住,又把煙塞回去。
“想好問什麼了嗎?”張文柏問。
然後我意識到一個問題,張文柏可能對我們的情況一無所知,他需要通過我的提問來了解我們的目的,或者獲取外界的情況。
至于我們和他誰獲取信息的意願更迫切,我認為是我們。畢竟他是一個180歲的老人了,就像悶油瓶,沒有很大的好奇心。
前面的話已經透露出,他是悶油瓶的長輩,我們不好對他來硬的,而且來硬的也不一定打得過,所以是不能逼問了。
之前的村民可能是在這裡避世的張家人,具體哪一批也猜得出來。玉京張、白山張都絕後了,棋盤張隻剩下幾個人,邛崃張當初跟玉言搬去了國外,那這裡顯然是銷聲匿迹的高噩張。
當年高噩張消失之前,和以張大佛爺為首的九門勢力發生了很大的沖突,就是不知道張文柏在其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當年從張大佛爺的人手中搶走從張家古樓盜出的玉環又放回古樓的人該不會是張文柏?我想了想,提出了第一個問題,“我想知道,計劃的全貌是什麼?”
這是個很大的問題,我料想張文柏不會回答,或者拒絕回答,但我沒想到他會說他要想一想從哪裡說起,又問我們知道多少,當然他主要是問悶油瓶。
于是悶油瓶簡單叙述了他所知道的計劃的内容。
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張文柏的講述七零八落,他并不是一個很好的故事講述者,下面是我後來整理的内容:
道光十五年,棋盤張有意發動了一次家族内鬥,滅亡白山張,把白山張僅剩的一名繼承天賦最強的女孩帶回族中,和起靈培養感情。
這個女孩叫張靈仙。
起靈這個職位并不是正式的族長,隻是族長繼承人。當時張家的族長是張瑞桐,已經成婚。時任起靈叫張文嶽,是張文柏的兄長。
張文嶽不滿家族的安排,為了對抗家族而出走。當時的棋盤張除了張瑞桐,血脈最強的就是張文嶽和張文柏兄弟。
張文柏知道兄長走後,這件事必然會落在自己身上,張文柏不想做工具,于是他在二十五歲那年出走,離開家族。
家族對兩任起靈接連出走的事非常震怒,一邊傳訊叫他們回去,一邊繼續給張靈仙安排合适的配偶。
性格溫順的張靈仙,最後聽從家族的安排,嫁給了另一個族人。後來張靈仙懷孕,即将生産時族裡又發生了一次内讧,張靈仙夫婦在這次内讧中死去,隻留下一個孱弱的嬰兒。
這個嬰兒,就是張玉言。
張文柏也是後來才知道那次内讧是他的兄長張文嶽挑起的,本意是帶走張靈仙夫婦,結束所謂的造神計劃。
可惜的是,張家實在太強大了,個人的力量如何才能對抗家族?那次内讧之後,張文嶽也重傷失蹤,下落不明。
以張瑞桐為首的一批人帶着小小的嬰兒,在青銅門後舉行了一個特殊儀式,請神降臨。
沒有成功,也沒有失敗。
失敗是因為沒有請到他們想要的神,也就是“它”;成功是因為請到了另一個神,一道不知從何而來的靈魂。
後面很多年張文柏都沒有找到兄長的下落,他認為兄長已經死了,繼承了兄長的遺志,聯合高噩張對抗以張瑞桐為首的造神派。
經過了數年的努力,張文柏接觸到了整個造神計劃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