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隻是一縷魂魄罷了。
病房的門又一次開了,霍行川半個身子裹着繃帶被唐副局推進來,“你說說,超個度都能沾一身血,明天出外勤除魔是不是得挂一身彩回來?霍行川你一天天就是不知道……”
唐副局沒想到病房裡還有人,臉上老媽子表情還沒收起來,和霍行川一起大眼瞪小眼,和方局長來了個六目相對。
唐副局反應快,拽了拽霍行川:“你看看,連方局長都來看你了,還不快叫人。”
方局長擺了擺手:“超度時魔化實屬罕見,這次辛苦霍隊長了。”
唐副局立馬接話:“不辛苦不辛苦,為人民服務不辛苦。”
“霍隊長,”方局長溫和着問道,“之前讓你帶回來的人呢?找到了麼。”
表盤裡的知白心裡一跳,他果然要抓我!
隻聽霍行川那頭貌似很遺憾地說到:“還沒呢,北城這麼大,不好找啊。”
方隐年不知道思索着什麼,竟然就這樣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先好好養病吧。”說完起身走出了病房。
唐副局把霍行川丢在原地轉身跟了出去。
一時間屋子又隻剩下一人一魂。
“怎麼沒把我供出去?”知白問。
霍行川坐着輪椅滑過來,把手表重新戴了回去:“怎麼,你很想我把你供出去麼?”
“那倒沒有……”
霍行川找了個舒服地姿勢靠在病床上,從床頭拿了個蘋果開始削起來:“所以想好什麼時候和我坦白了麼?”
知白岔開話題:“我給你削吧,你一個病人先好好休息”
霍行川沒說話,敲了敲表盤解了禁術。知白終于重獲自由,晃晃悠悠飄了出來,深了個懶腰,接下霍行川遞過來的刀和蘋果,開始認真削起皮來。
“你要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人,”霍行川看着他,“賀生山,我就殺了你。”
知白削皮的手頓了一下,輕輕笑起來:“好啊。”
知白把削好皮的蘋果遞過去,霍行川用刀順手切了一半,咔吃咔吃一人一魂吃了起來。
“明天你繼續在家吧。”霍行川說。
“那你呢?”吃了半個蘋果意猶未盡,知白飄到果籃跟前去翻出來串葡萄。
“我上班。”
知白揪了好幾粒葡萄一把送進去,嘴角還挂着汁水:“明天就去?你身體不是還沒好?”
霍行川視線落在他鼓得像倉鼠一樣的腮幫子上,伸手捏住:“不是說辟谷麼?吃得比我還歡。”
知白又揪下來幾粒,抓了一把拿過去:“那你也吃?”
“洗都不洗?”嘴上這樣說着,但還是張嘴等着被喂.
“……不幹不淨吃了沒病。”
倆人左一口右一口,把那串葡萄吃得七零八落。
知白舔舔嘴唇意猶未盡,又飄過去想再拿點嘗嘗。忽然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知白慌不擇路直接躲到了床底下。
霍行川欲言又止,最終無奈地看着走進來的唐副局。
“你這什麼眼神啊?”唐副局挺着啤酒肚,又跑辦公室又跑藥局,剛忙活完準備過來看看,推門就收到病号一個嫌棄的眼神。
看着病床上沒剩幾個粒的葡萄,唐副局怒道:“怎麼不洗就吃啊?”
霍行川往後靠靠,懶洋洋說道:“不幹不淨吃了沒病。”
“一天到晚懶死你這小子!”老唐拎着果籃拿水池把剩下的洗了洗,“夜明跟着喬簡去城西了,那案子有眉目了?”
“讓他倆去城西設個尋魔陣守着,也不算有眉目,碰運氣吧。”
霍行川看着老唐把水果重新拿出來,自己先切了個橙子,邊吃邊說:“有線索就不算碰運氣。這案子你還接手嗎?”
“為什麼不接?”
“負傷上陣?”老唐眉毛一挑。
霍行川嗤笑一聲:“這也叫負傷?不抓到這孫子,我們組都不踏實。”
“好小子,随口一問,也沒想給你放假。 ”唐副局笑呵呵把吃剩的半個橙子遞過去,“不過該休息也得休息。你們老霍家家業大,補品丹藥随便用,但是藥到底是藥,你總用這些藥強行恢複也不是個事。這個案子忙完了,回家休息準備迎元旦吧。”
霍行川嫌棄道:“怎麼跟個老媽子似的?放心吧,我有數。”
唐副局拍了下霍行川後腦勺,氣得咬牙:“你有個屁數!”随手又順個橙子,“今天晚上在這住一晚,讓醫生再觀察觀察。”
霍行川擺了擺手,看着他出去了。
回過頭就見賀生山腦袋搭在床邊,盤腿坐在地上,水靈靈的眼睛裡充滿暗示:“這橙子味好清甜。”
霍行川把那半個沒來得及吃的橙子拿過去:“吃吧。”
也不知道到底誰是病号。
知白咬着橙子:“我們在這住一晚也行的,你身體重要。”
霍行川故作為難:“可是家裡還有挺多吃得呢。”
病房裡安靜片刻,知白小聲說:“那什麼,我看這些丹藥都挺不錯。”
霍行川冷漠地把被子蓋在自己身上:“今天晚上我在醫院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