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幾個人就坐進了一輛SUV。
霍行川和知白兩個傷員沒得到任何優待,被方隐年毫不留情地推進了後排座位上,知白被夾在中間,靠着方隐年一句話也不敢說。
開車是這邊特案局一個的一個小年輕,第一次見這麼多兄弟單位的同志,自己老大坐在副駕駛跟着破案,團隊榮譽感頓時湧了上來。
要在外人面前展現自家單位優秀的工作能力的念頭直接鑽進了腦袋,腳下油門一踩,直接拉着人前往現場。
“剛才接到公安的消息,說有個案子不對勁,需要咱們介入。”
時铎問道:“具體什麼情況?”
“報案人是個女高中生,夜裡12點多報的案。她和她朋友12點從自習室出來回家,在一個小胡同被壞人襲擊了,她朋友推了她一把讓她去報警。這孩子手裡沒手機,路上店面又都關門了,她一路跑到派出所去報的案。但是警察去的時候,隻剩下一地血迹了,還有……”
“還有什麼?”霍行川問。
小年輕艱難地開口:“她朋友的一隻眼睛,和一點碎肉。”
在窒息般的沉默中,小年輕繼續說:“這孩子當時就吓崩潰了,直接昏倒送醫院去了。公安的同志們連夜去調了監控,但是出事的小胡同鼓勵是盲區,監控裡隻能看到被害人被一團陰影抓了過去,所以才會把案子給我們。”
“案發現場在哪?”時铎問。
“桃李路。”
出事的地方離學校不遠,已經過了學生上學的高峰期,整條路上除了偶爾看熱鬧的商鋪店員,基本上沒什麼人。
警察們一絲不苟地勘察現場,霍行川一行人到的時候,就看到了沖天的鬼氣。
和方隐年不一樣,時铎入世入得極其徹底,三教九流都能打成一片,老遠就喊了一聲:“老于!”
老于聞聲回頭跑過來,先對着其他人點了點頭 ,一把将時铎拉過去:“案子詳情我一會給你,前兩天剛出一起大案,現在又發生一起這麼惡劣的時間,時哥,要是不能順利解決,你弟弟我就等着脫制服回家吧。”
确實,之前的人肉符咒夠聳人聽聞的了,現在又出了起學生的命案,就算前一起能壓下來,這一起也夠讓這附近的學生家長人心惶惶了。
時铎遞過去一根煙:“案子交給我們,老弟你放心。”
話雖然說出了口,但是說“放心”純屬是心裡安慰了。
時铎領着霍行川他們幾個走向了現場。
抛開案發現場這個因素,這就是條很普通的小胡同。
桃李路上一個高中一個初中,周圍幾圈都是學區房,這種樓和樓之間的胡同太多了。
平時大家為了抄近路,人來人往在這裡走,除了有個垃圾桶味道難聞點,基本上沒人覺得有什麼問題。
現場的血已經凝固了,四濺的血液無聲地告訴衆人昨天晚上這個女孩遭遇了怎樣的不幸,碎肉零散地落在地上,不遠處是女孩的一隻眼睛。
她的書包被丢到一旁,像牛奶一樣的液體灑了一地,把書包裡的書本卷子泡透了,風幹後在風裡微微顫抖。
霍行川彎下腰,看到僥幸沒被打濕的地方工整地寫着她的名字:“沈語。”
知白正站在胡同裡觀察現場,看着看着,像是察覺到什麼似的,突然一動不動盯着那隻眼睛發起呆來。
這詭異的場景讓還沒來得及離開的警察們渾身一悚,想起有關特案局的諸多靈異傳聞,互相對視了幾眼,忙不疊地撤退了。
“這裡有靈力。”方隐年不知道什麼什麼時候站到他旁邊,知白被吓了一跳,炸毛的鳥似的往旁邊一蹦。
“是。”知白平複了一下,“因為她身上有靈力才被害的嗎?”
方隐年沒有回答,而是看着他問道:“你很怕我麼?”
見神色中瀉出來一抹慌亂,方隐年哂笑:“算了,先解決案子吧。”
“發現什麼了?”霍行川走了過來,不動聲色地擋在了知白前面,向地上那隻眼睛看去。
“被害人身上有靈力。”知白說。
霍行川扭頭問一個警察:“聯系被害人家長了嗎?”
“家長一直聯系不上,我們先通知了她的班主任。”
時铎他們征用了派出所的接待室,裡面正坐着一個面容憔悴的女人。
霍行川走進去的時候,女人眼角還挂着眼淚,他遞過去張紙,女人低聲道了謝 ,把眼淚擦幹:“您好,我是沈語的班主任。”
“沈語是個什麼樣的孩子?”
這句話就像根火柴,把女人的痛苦重新燃了起來,她抽泣一聲:“是個安靜也很勤奮的女生。她是高一下學期分班後來我們班級的,聽和她一個初中的同學說,因為性格不讨喜,一直沒什麼朋友,還總被排擠,直到上了高中換了環境才融入班級,但其實是個很溫柔善良的孩子。”
“她家裡什麼情況?”
班主任歎息一聲:“家裡隻有他爸管她,但是三天兩頭見不到人,基本上是她自己一個人住。”
“怎麼沒住校?”
“一個是家裡窮,家裡不願意花錢,其次就是沈語自己不願意和别人住一起。”
“那沈語她……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班主任一愣,沒明白霍行川話裡的意思:“沒什麼不一樣啊。”
霍行川大概猜到她的回答了,畢竟靈力又不是奢侈品,沒必要到處展示。
“隊長,”知白走了過來,“監控發過來了。”
這句“隊長”聽得霍行川龍心大悅:“怎麼?迫不及待想來特案局了?走吧,小同志,一起去看看。”
知白無辜被扣了頂帽子,想要反駁,卻又實在找不到什麼合适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