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開心的話,你已經做到了,我現在,很高興哦。”
心髒漲得發痛,但是高興;喉嚨幹澀發緊,但是高興。人的情緒就是這樣讓人捉摸不定,但雲萬渺知道,此刻自己很高興。她忍不住想要和阿錦貼得更近,作為一個總是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人,她當然直接付出行動。于是她聞見身旁人身上熟悉的味道,讓她安心的味道,讓她溫暖的味道,她屈起膝蓋,雙手抱着膝蓋,頭靠在自己的手臂上,也歪下頭來去看阿錦。
“為什麼?我隻是表達了自己真實的感受。”
兩個人靠得很近,兩雙眼睛也擁有了一個失去秘密的距離。她在阿錦的眼睛裡看見淡淡的困惑,也看見了自己模糊的倒影。阿錦眼裡的自己是什麼樣子的呢?她看着那雙眼睛許久,遺憾未能知曉,但沒關系,能在阿錦眼裡看到自己,就已經讓她感到滿足。
她手中握着鑰匙,永遠等候着為阿錦解開困惑,解開心上的鎖,“你不是說,想要我們可以靠近、再靠近嗎?你表達真實感受的時候,就是我靠近你的時候,你的心意我感覺到了,而我有着同樣的心,擁有同樣心意的我們此刻比任何人都相近。而我如你一般,期待我們的貼近,于是此時,我很高興。”
氣氛旖旎起來,兩人反倒不說話了。阿錦望向天,雲萬渺低下頭。
她低着頭用手指尖輕輕撥弄着腳邊的石子,撥到右邊,再撥到左邊。小石子狼狽地貼地翻滾,又得不到任何關注,玩弄它的人眼睛垂下卻不在它身上,分明正豎着耳朵聽身邊人的動靜。
人真是奇怪的生物,兩種感官都不同步,耳朵聽着一處,眼睛望着另一處,裝作不在意地在意着。
人真是奇怪的生物,得到了期望的回答,得到了另一人的回應,卻又無端地緊張着。
在這種空氣都炙熱的時候,片刻的靜默都讓人難以忍受,雲萬渺抿了抿唇,還是選擇打破了沉默,“後來,你那朋友怎麼說?”
“啊,她說,找你做朋友果然沒錯。”
雲萬渺笑了,“看來你有一個很個性的朋友。”
說起朋友,阿錦不想說起朋友。她不懂雲萬渺把話題引向他人,是企圖在愈發暧昧的氛圍中留下一處讓情緒歇息的空地,是試圖讓過于炙熱的空氣稍稍溫和。她隻是簡單地抗拒這場對話裡加入第三個人。
“說說你吧,我很少聽你說起自己的過往,”阿錦轉念一想,覺得這話有失偏頗,重又補充,“好吧,我們都很少說這些事情。”
雲萬渺答,“或許是因為我們相識于謊言,相知于隐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