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幾分，卻遙不可及得仿佛有幾萬光年的距離。第一次的高空飛過，似乎隻是短暫靈感迸發的偶然。

不過即便這樣，也依舊成功地讓他赢下了這一球。

入江奏多收起球拍上網前來和他握手。

“這個絕招不管看幾次都突如其然得仿佛戲劇一樣呢。”他面帶陶醉地贊美道，詢問，“我可以知道它的名字嗎？”

“貓。”向天輝擦了擦額頭的汗，黑色的眼睛定定地看向對方。

“捉迷藏的貓。”

入江奏多一愣，低頭思索起來，随即了然笑道：“原來如此……這就是捉迷藏嗎？真有意思。”

他轉身揮手和他告别。

“小朋友，期待我們還有下一次見面。”

向天晖無聲地點點頭，不忘認真地糾正對方：“不是小朋友。”

入江奏多笑了：“好的，小朋友。”

他壞心眼地眨了眨左眼。

圍觀的人久久不散，他們注意到向天晖身上的制服，有人認了出來，大聲嚷道：“是立海大！”

“神奈川的立海大？那個連續兩次全國冠軍的那個嗎？”

“他就是立海大的網球部正選？”

“太強了，這就是‘王者’的實力嗎！’

忽然，向天晖看向那個說自己是正選的人，不笑時也自帶銳利的視線逼得那人不自覺後退半步。

隻聽向天晖認真地開口澄清：“還不是正選。”

說完，不等其他人反應，他背上自己的包離開了，留下其他人竊竊私語。

“這樣的水平還不是正選？真的假的？”

“……我好像确實沒有在雜志周刊上看到過他。”

*

走遠的入江奏多帶着比賽還未褪去的興奮，和身邊的鬼十次郎說：“沒想到竟然還有意外收獲呢，我就說偶爾出來走走不錯吧。”

鬼十次郎沉穩地點頭：“嗯，招式還比較稚嫩，但如果繼續精進，他可以走得更遠。”

他想到U17訓練營即将到來的改革，或許距離他們再次見面也用不了半年。

“就是……”入江奏多忽然一頓，食指抵着下巴略顯思索，“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用出招式後他的表情都有些奇怪。”

沒有入江奏多對人的情緒的細微洞察能力的鬼十次郎迷惑：“嗯？”

“怎麼說呢？”

入江奏多形容道：“就像我妹妹每次做作業的時候……非常的苦大仇深呢。”

被遙遠的精準攻擊薄弱處的向天晖狠狠打了個噴嚏。

他警惕地左右看了看，裹緊自己的外套。

雖然系統能修複跌打損傷和各種病痛，但對于感冒的效果卻不是很好，他可不能讓自己感冒，吃藥花錢還影響進度。

他正一邊走一邊回憶短暫的三次打出的手感。

非常的奇妙，隻在那麼短暫的接觸下就賦予了球神奇的特性，這種感覺讓向天晖忍不住沉迷。

可惜絕招的防沉迷機制實在是太過堅實。

想到這兒，向天晖又瞬間麻木了起來。

他想，這世界上應該很少有誰能在做物理題的時候越做越熱血。

反正他不能。

——這像個變态。

短短一球他就足足做了40道題，不敢想以後打滿一場，最少也要六球時他要做多少道題目。

……會死的吧。

向天晖的腳步突然沉重，耳邊還有讀不懂空氣的人工智障在叽叽喳喳地詢問他的使用體驗。

【怎麼樣，宿主，是不是非常方便？】

【這是我們那兒最高科技的産物，文明的結晶！一點也不輸給其他人的絕招！】

向天晖打斷了它的洋洋自得，問出目前他最關心的問題：“物理題的難度是固定的嗎？以後都像今天這樣？”

如果是的話，他隻需回去要把今天碰到的題專門攻克一下，拿出期末考前臨時抱佛腳的幹勁，短短三天内就可以輕松拿下。

等下一次再使用技能，不說次次100分，拿個七八十高空滑翔還是綽綽有餘，再也不會出現像今天這樣，因為答題不及格而技能使用失敗的情況了。

向天晖含恨咬牙地想着。

001的鳴鳴自得一停，理所當然地開口：【當然不可能啦。】

短短六個字，輕飄飄地擊破了疑似廢物大學生臨死前的幻想。

【技能有高等低等的區别，題目自然也有難易的區别。今天的題目隻是檢測到宿主目前的物理水平而自動生成的。等技能的熟練度越來越高，題目難度也會慢慢上升。】

系統話落，向天晖徹底石化，“……”

【嗯？宿主你怎麼了？】

【宿主？】

直到第二天，被人推搡着通知“你要代表立海大參加縣大會，第一場單打三出場”時，向天晖才猛地回過神。

“啊？嗯……嗯。”

見通知到位，來人松了口氣。

為了防止訓練一結束，向天晖就不見蹤影抓不住人，來通知的部員特地在向天晖剛踏入網球部大門時就揪住了他。

還好沒有發生什麼意外。

完成任務的部員迫不及待地拉開距離走遠，回過頭看這個據說脾氣古怪？非常不好相處的新生，忽然發現少年的臉上正一片茫然，目光空洞。

“……？”

他剛剛的通知有什麼問題嗎？

對方就這麼不願意參加縣大會？

雖然縣大會比不上關東大會，但能上場參加就說明已經成為正選預備役了，接下來成為正選也隻是時間問題。嘶……難道是覺得這種比賽不夠格？

忽然，向天晖有了動作，沉迷于腦補的部員一驚，隻見少年空洞的臉上忽然流露出一絲悲怆。

以為自己看錯的部員：“？”

悲怆過後，是認命般的妥協，他重重地歎了口氣。

從此以後，他要一邊打網球，一邊學物理。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