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淮卿就算是睡最裡面,來回滾上兩圈都挨不到謝臨淵。
但是檀淮卿的性取向是男,雖然他的男朋友跟别的女人滾到了一起,但是他也勉強還算是有夫之夫。
跟謝臨淵睡一塊,他的道德上和心理上都有壓力。
不過猶豫了片刻,他還是選擇了上床睡。
這又沒什麼沙發啥的能讓他将就,更何況這原主的大少爺身子骨也不是蓋的。
那真的是堪比林黛玉,行如弱柳扶風,喘如西施捧心。
檀淮卿剛坐下大腿内側傳來一陣猛烈的痛,刺激的他差點嗷一聲就蹦起來了。
怎麼把這茬子給忘記了!
謝臨淵疑惑地看着他,檀淮卿叉着腿輕輕把自己的腿挪上床,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騎馬磨的。”
昨天檀十七帶着他騎馬去驿站救謝臨淵,雖然距離不算太遠,但是檀淮卿是第一次騎馬,他又有點興奮,一來一回就把大腿根給磨了。
“上藥了嗎?”謝臨淵問道。
“沒。”檀淮卿都沒好意思跟别人說,從昨天到現在一直都是硬撐着,也是因為沒顧得上。
謝臨淵擡手就從床頭櫃裡摸出來一個藥膏瓶子:“自己來還是我幫你?”
檀淮卿看了一眼床櫃,又看了一眼謝臨淵手中的藥膏。
“不用,不是很嚴重,躺兩天就好了。”
謝臨淵:“可是賜婚之後明天就要面聖謝恩,你确定你能撐得住?”
明天就要面聖?
檀淮卿微微愣了神,他還沒做好準備見皇帝呢。而且他到底不是原主,面聖萬一出了纰漏怎麼辦?
最壞的結果萬一被人發現他皮下換了芯,他都不敢想象在這個時代等待他的将會是什麼。
瞬間他又冷靜了下來,他剛醒那會,那什麼得道高僧都沒看出來他原形。
他突然意識到,這是一個化敵為友的好機會。
“明天我們一塊面聖,正好借此機會看看皇帝對你的态度。”
說完檀淮卿掃了一眼謝臨淵:“隻是明天面聖,勞煩小将軍裝一下被虐待的瘸子。”
謝臨淵不輕不重的戳了一下檀淮卿的大腿,痛的檀淮卿差點落淚:“小将軍,授受不親!”
謝臨淵看着他炸毛的反應,不禁有些好笑:“你先上藥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張口閉口都是造反,怎麼這麼個小傷痛成這樣。
檀淮卿估計了一下自己的這個傷,紅着臉把藥膏拿了過來:“多謝,不過你怎麼知道那裡有藥,這個藥效果怎麼樣?”
謝臨淵戲谑的笑了一下:“這是七容膏,活血化瘀通絡止痛,是為龍陽所好必備之物。”
檀淮卿聽完這話,臉色頓時更紅了。
偏偏謝臨淵還不放過他,更近的說道:“怎麼,堂堂天陵城第一纨绔竟然不知道嗎?”
溫熱的語氣吹在檀淮卿的耳垂上,白皙的膚色襯的耳垂像一小塊上好的紅寶石。
明明是一副有些旖旎的畫面,謝臨淵的神色卻變得陰冷駭人,甚至帶着一絲詭秘的癫狂。
檀淮卿眼看人設捂不住,把自己挪到床榻最裡面,帶着肯定的語氣說道:“謠傳,都是謠傳!”
“旁人還說昭武将軍三頭六臂,所到之處寸草不生呢。”
謝臨淵低低的說道:“是,都是謠傳。”
檀淮卿想上藥,但是上藥就得脫褲子,他思索片刻還是準備下床到外間,找個避人的地方處理傷口。
一陣掌風掠過,屋裡的燭火頓時全部熄滅了,隻有一尾月光淺淺的挪了進來。
謝臨淵:“我睡了,你上藥吧。”
謝臨淵說完翻個身,再沒有任何聲息。
房間頓時陷入一片寂靜。
檀淮卿嗯了一聲。
然後靜靜躺在床上,他等了一會聽到了均勻的呼吸聲。
這才小心翼翼的坐起來,借着月光把自己大腿内側磨破的地方都仔細上了藥。
這藥果然是好藥,抹上去沒一會就不怎麼痛了,清清涼涼的也不黏膩。
處理好傷口檀淮卿将被子一半壓在身下,另一半将自己蓋好,裹成了一個嚴絲合縫的蠶蛹,一頭栽入了夢鄉。
原本應該睡着的謝臨淵,在聽到身側人睡眠的呼吸聲傳來時,微微睜開了眼睛,眸色烏黑沒有半分睡意。
蠶蛹被無聲的掀開了一角,入目是檀淮卿靜谧的睡顔,身體側卧兩手交疊雙腿蜷縮,是一個非常防備警戒的入睡姿勢。
他記得檀淮卿睡覺喜歡睡正中央,且呈大字型。
并且傳言檀大少爺有夜盲症,睡覺一定要留兩支燭火在房間。
他上一世給檀淮卿虐待的那三年,也的确是如此。
他原以為檀淮卿或許也重生了,又或許是因為他的重生,所以改變了一些東西,甚至有可能改變了檀淮卿這個人。
但是現在他不這麼覺得了。
萬物皆可變,但是一個人的秉性就像狗改不了吃屎。
從這個人今晚的種種表現來看,這個人恐怕不止不是檀淮卿,甚至更像是在扮演檀淮卿。
換句話說,這個人披着檀淮卿的皮,卻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孤魂野鬼。
這個想法雖然有些匪夷所思,隻是連他都能重生,孤魂野鬼借屍還魂似乎也沒那麼令人吃驚了。
隻是這個孤魂野鬼似乎一門心思的撺掇他,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在驿站的時候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到,他的結局是否會重複上一世的确是未知。
他現在倒是很想看看,老天爺送來的這個野鬼是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