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臨境閉了閉眼有些疲憊的說道:“謝家的事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不論發生什麼你都應該告訴兄長,而不是輕信他人肆意妄為。”
謝臨淵突然不顧流血的掌心,猛然再謝臨境的面前叩首:“兄長,我已經和卿卿拜了天地入了洞房,今生今世無論生死我非他不可。”
“卿卿不是他人,他是我要相守一生之人。”
謝臨境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弟弟,他原本隻是想知道自己的這個弟弟為何會如此信任檀淮卿,卻沒想到竟然隻是因為情不知何起。
而跪在一旁的檀淮卿已經是一副徹底石化了的樣子。
拜了天地?什麼時候的事啊?
入了洞房?睡一張床也算嗎?
相守一生?他們當初不是這麼商量的!
謝臨境看着一旁突然有些木然的檀淮卿,語調放了輕緩一些問道:“檀少爺怎麼想?”
檀淮卿有些不在狀态的“啊”了一聲:“我...我聽少将軍的。”
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輕聲說道。
謝臨境笑了一下:“我是說檀少爺對我謝家目前的處境,怎麼看?”
謝臨境懷疑檀淮卿,但是穆元白羽他們在這邊這麼久,除了這個人有些不可思議的奇思聰慧之外,其實沒有什麼其他可指摘的地方。
既然自己的這個一根筋弟弟認準了他,他這個當親哥的也隻能幫他小心把着關了。
謝臨淵在一旁聽到這句話,猛然擡起頭欣喜的說道:“兄長你是同意了?”
謝臨境低頭輕輕撥動着茶蓋:“我同不同意有什麼用,你們是奉旨成婚,我管不着。”
說罷他緩緩擡起頭:“你可知道當年朝巫族獲罪的真正原因?”
檀淮卿和謝臨淵具是微微一愣,他們也曾查過朝巫族獲罪的事情,左右不過是說聖女私奔。
檀淮卿說道:“世子爺的意思是……當年之事另有隐情?”
謝臨境沉默片刻,随後緩緩說道:“當年,朝巫族聖女并非因為私奔而耽誤天乩大典。真正的原因,是因為她發現了有關先帝的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檀淮卿看着謝臨境凝重的表情,聲音也不自覺地壓低,仿佛怕驚動了什麼。
謝臨境的目光變得幽深,聲音幾乎低不可聞:“有傳聞說先帝繼位并非聖旨所寫天命所歸。”
“朝巫族聖女發現了其中秘辛就被潛龍衛追殺,被抓住帶回來處死之時,曾詛咒先帝得位不正,将來必受其反噬。”
謝臨淵瞳孔驟縮,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什麼?先帝竟然是?”
這麼說來的話,如今陛下的皇位其實也說得上是得位不正,當年奪嫡之亂何其兇險,留下的隐患至今仍未完全消除,不然昭德帝也不至于如此忌諱謝家,究其根源也不過是得位不正四個字。
謝臨境有些無奈的揉了揉額頭:“傳聞說先帝當年僞造聖旨登基,并且由先皇後之手,也就是如今長公主之母,毒死了當年的太子。”
“聖女無意中發現了事情的真相,本想将此事公之于衆卻被皇後察覺。為了掩蓋真相,當年的皇後設計了一場聖女‘私奔’的戲碼,并以此為借口除掉了聖女,為了以防消息走漏,當年整個朝巫族打入萬劫不複之地。”
再一旁的檀淮卿聽到之後,悄悄咽了口水,不是,野史上沒說這些啊。
檀淮卿聽完謝臨境的話,心中震驚不已,忍不住有些迷茫地問道:“既然是皇室秘辛,那世子爺是如何知道的……”
“當年知曉真相的,除了聖女,還有她身邊的一個忠仆。那忠仆為了救聖女,被潛龍衛擊落山崖,碰巧被幼時上山玩耍的母親所救。”
檀淮卿聽得入神,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竟有如此巧合?”
謝臨境點了點頭:“那位忠仆知道自己身負驚天的秘密,不能連累他人,待身體有所好轉後,便悄悄離開了。母親雖然心中疑惑,但也未曾多問。”
檀淮卿聽到這裡,心中隐隐有了猜測,忍不住問道:“後來呢?那位忠仆去了哪裡?”
謝臨境說到這裡,似乎有些猶豫,目光在檀淮卿和謝臨淵之間遊移了一下,似乎在權衡是否要繼續說下去。
檀淮卿見狀,略微咳嗽了兩聲:“要不,我先出去?”
反正回頭他還可以問謝臨淵。
謝臨境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謝臨淵,最終無奈地搖了搖頭:“罷了,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也沒什麼好隐瞞的了。”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那位忠仆後來去了北疆。”
“北疆?”謝臨淵似乎想到了什麼。
謝臨境點了點頭:“後來陛下登基之時,父親領命去北疆平叛。在那裡母親和那位忠仆再次相遇,母親當年生你和質明之時,難産胎動,幾乎力竭,命懸一線之際,正是那位忠仆及時趕到,才保得母子平安。”
謝臨淵脫口而出:“你說的是安大娘?”
謝臨境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