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利夫特的身體立刻往前傾,他奔波了一天一夜,下颌冒出淡淡的青色胡茬,他就拿着這張潦草粗糙的臉貼住瑪姬的臉。
但這隻是一個試探性的吻。
若有若無的鼻息噴灑在瑪姬的皮膚上,引起一陣顫栗。
“不要再鬧脾氣了。”他嘟嘟囔囔地說,“你看,我什麼事都能做到,你隻需要安心陪着我,什麼都不用操心。”
瑪姬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隻覺得他短而硬的胡茬摩擦得她的下巴刺痛,她一張開嘴,那灼熱的嘴唇就像得到了許可,迫不及待地纏住她的嘴唇,仿佛要把她的話全堵住。
随後,克利夫特的手臂緩緩環上她的肩膀,慢慢地往下滑,摩挲着她的臂膀,盡管穿着長袖,瑪姬仍舊能感覺到那是一雙溫熱而強壯的手。
他沉重地呼吸着,強壯有力手臂緊緊圈住了她的腰肢,仿佛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體,緊接着他猛地一收力,把她像拔蔥一樣拎到他大腿上。
瑪姬有點慌亂,她正在費勁地從縫隙中汲取着空氣,克利夫特就像一個加熱的鐵鉗牢牢地栓梏住她,根本不給她喘氣的空間,大腿上緊實堅硬的肌肉硌得她生疼,讓她四肢乏力地陷入他厚實的胸膛裡。
與此同時,他那一頭半長的黑色卷發垂下來,把光線擋得一幹二淨,瑪姬眼前一黑,眼前隻剩一片黑暗,唯一有知覺的是那綿長熾熱的吻,一種奇怪的感覺從尾骨蹿到天靈蓋,讓她面色潮紅,眼中泛起迷醉的淚花,使她哆嗦着伸出手臂攀住克利夫特的肩膀,用尖尖的指甲掐住他寬厚的後背。
克利夫特短暫地離開她的嘴唇,他曬得發黑的面龐也浮現出一抹紅色,稍作停頓後,他低下頭,輕輕掠過她仰起的下颌,順着她的脖子往下遊動。
“瑪姬,”他的聲音從底下傳來,“跟我回家,跟我回家。”
瑪姬渾身一顫,教堂的低音洪鐘鳴響,誦詩班低低吟唱瞬間讓她的腦子一激靈,此時才發現克利夫特已經解開了她襯衣領口的扣子,她一下子坐直起來,猛地推開他沉重的腦袋。
克利夫特迷惘地擡頭看着她,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卻又是不大清醒的模樣。
“這是馬車裡。”瑪姬低聲對他說。
“啊,”他喃喃道,“那就回家去。”
“不去!”瑪姬費勁地從他腿上挪開,弄得自己氣喘籲籲,“我家裡頭還有個病号呢!就算你再不滿足,今天已經足夠了!送我回家去。”
克利夫特意猶未盡地舔了一下嘴唇,他很快恢複了平靜,隻是呼吸仍舊沉重。
“好,”他笑着說,意味深長地打量着她,“你也該累了。”
瑪姬手忙腳亂地整理起淩亂發皺的衣服,克利夫特拽了拽他的領巾,往瑪姬身邊湊了湊。
“說真的,學會開口說出難處對于女人來說可不是壞事。”他心情愉悅地壓低聲音,“你既年輕又漂亮,沒人不會拒絕你的請求。”
瑪姬懶得理他。
正當他們濃情蜜意的時候,兩個失意人正郁悶地蹲坐碼頭邊上塌了一半的牆根下,沙威挺直腰背,皺着眉頭思考着下一步的計劃,西蒙把膝蓋抵到下巴上,肩背佝偻下來。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西蒙問。
沙威一闆一眼地回答:“在全市張貼告示,搜捕冉阿讓。”
“那皮埃爾呢?你就不管了嗎?”
“您沒有證據,先生。”
西蒙立刻氣憤地從嚴肅的警察身邊挪開:“你們警察就是這麼作事的!我們每年要納那麼多稅!而你們卻在屍位素餐!”
沙威冷峻蒼白的臉在陰霾密布,忽明忽暗的雪天中顯得飄忽不定,他沉默了一會,說:“我會幫您寫一份陳述。”
這個回複當然不會讓西蒙滿意,他正想提出抗議,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冒出來。
“先生,您說的冉阿讓,是要比您矮一點,穿一身黃色大衣,還帶着個小女孩的中年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