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不進去嗎?”張桉見主子猶猶豫豫的模樣,忍不住開口道。
“不了。”他今晚吃了酒,一身火紅喜衣還未換下,待将人接進了洞房,那不停歇地趕來,走到門口好巧不巧地聽到了那一句話,站在門前半晌。
沒了剛才那般歡喜,現在的他心都涼透了,原來從未喜歡過麼,門裡面還隐隐約約能聽見歡笑聲。
“回王府吧…”
若說前幾日還甜如蜜糖,那今天他就如冰凍窟窿似的,她竟是這樣想他。
回到王府,下人回禀,郡主已經睡下。
他淡淡地回應了一聲,走到了書房。解開紅色嫁衣,換成備好的月白色長袍。
“殿下,這是側王妃穿過的嫁衣……今兒早翻出來的,要扔掉還是?”
“放一旁吧。”
林管家年齡大了,老眼有些昏花,走路一個不小心碰到旁邊的椅子,踉跄一下,還好穩着了身子,但托盤裡的東西灑出。
“快去歇息吧,我來處理。”他輕聲道。
“老奴不中用了”林管家見主子彎腰對側王妃舊物傷了神,無神地退了出去。
他拾起嫁衣,修長的手指不斷觸摸哪裡的金線,這是他特意托人做的嫁衣,上面還繡的鴛鴦,是聽侍女提起過,他便記了下來,讓人趕制幾個月以為她會喜歡,沒想到那天夜裡晚來了一步,就聽到了她自戕的消息。
有些煩躁,他撿起嫁衣放在一旁,一個白玉鑲紅珠的玉佩掉了下來。
臉色變了幾變,手指微顫拿起那枚玉佩。
“她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樣……”
他竟然是…替身,她竟然拿自己當了别人的替身。
***
月白風清,院内隻留了一盞明燈,樹影斑駁。
姜易水靠在窗前看書,雙眸半斂,今晚月色太過悲傷,她躺在床上怎麼閉目也難睡着,從前在身邊癡纏耳邊軟語的人不在了。
雖然知道他終究會娶别人為妻,但說服不了自己與别人同享一人,她和嘉王不是一路人,就算沒有繼承王位,姜易水也不會生兒育女傳宗接代,她還不想與這個時代的人同化。
至少現在她還保留着人性,從來到這裡開始,見過太多殺戮,權利就像扯在脖頸間高高懸挂的肥肉,不知不覺地會引人向前争奪,即使蒙蔽了雙眼使人掉進懸崖。
她還不如穿越成一位農婦,無親無友一生漂遊在世,了無牽挂。現在一切都變了,以為無欲無求,但現在還不是為了錢而勞累?
姜易水輕輕歎息一聲,三日期限快到了,她還要想怎麼救出娘親,難道真的要下跪認錯麼?她連忙搖搖頭,絕對不可能。
她一夜未眠,心情有些不佳,王荃背後是三皇子的人,他這樣嚣張一定是得了三皇子的默許。他與王荃關系密切一定是在私下交易着什麼,她能力有限暫時還查不出什麼。
古往今來,錢财既可以賣通人際關系,又可以打通任何消息,無所不能,三皇子出生尊貴應該不缺人脈,那隻剩下一種可能,該不會是私下養了兵馬?這可是重罪,肯定會被聖上有所察覺。
“夫人?你又一夜未睡麼?”小荷見屋内房間還燃着燈,便來詢問一番。
姜易水竟未發覺,天已大亮,竟是想了一夜,“是,昨夜總是心裡不踏實,還好一些想通了。”
小荷看得心疼,“夫人,再休息會兒吧,前面有我呢。”
姜易水應了一聲,剛挨到床鋪躺着小憩一會兒,外面小角過來說道:“夫人,張桉來了,說着宮裡讓您立刻進宮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