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易水本想一走了之,偏偏還是回來想親自聽聽他親口所說,是真如宸王說的那般。她在回府路上聽到不少百姓們議論嘉王府的事,恐怕已經鬧得人人皆知。
“你回來了?”他直奔書房踏門而入,連身上的披風都未曾拿下。
姜易水嗯了一聲,雙手搭在腿上,坐在榻邊眼睛一直盯着前面的茶幾。
他脫下披風放在一旁,走到她面前,拉過她的手,撫開袖子指肚輕輕摩挲上面的淤青,他聲音有些微顫像做錯事情後心虛的小孩“你怎麼..不等等我?”
姜易水想抽回自己的雙手,卻被他死死攥住,眼底十分無奈地說道:“我累了,想回去。”
他放開她的手,轉身去箱子裡拿出藥膏為她塗上,他修長的手指剜起一些,放在瘀血的皮膚上,冰涼的膏體觸及身體讓她下意識掙開。
“别動。”他手指輕柔慢慢地揉開。
手腕塗過的地方微微發燙,她低下頭輕聲詢問道:“你就沒有想要什麼話說的嗎?”他為何不狡辯也不解釋,哪怕是假話她也會信,至少可以欺騙自己。張桉剛剛攔着向她解釋,可她現在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他站起身子一臉淡漠的說道:“你已經知道,我利用了你騙了你,自然無話可說,你若想走我絕不阻攔。”
姜易水一巴掌打在他左臉上悲痛道:“狩獵場、田媽、我娘親都是你安排的對不對?還有我兄長被遣去邊疆也是你!在你眼裡我們每個人都是棋子?是你的玩物!你利用我找娘親的心,為你籠絡人脈,你娶長樂跟本不是聖上賜婚,都是你的計謀。”
“易水!”他的臉上終于有了裂痕,随後他又自嘲地笑道:“不過..有一點你莫要冤枉我,你兄長被遣去邊疆是聖上手段,不是我。”
“你、聖上,有何不同?”從前她發現他是這樣有城府的人,但總覺自己對于他,并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他利用,但沒想到,連自己最後一點價值也被他榨幹,那她那麼努力忙活了半天,是為了什麼?
她自嘲地點點頭說道:“是我太蠢,是我太笨...中了計。”本來今天是想為那些人讨個說法,但她實在下不去手,心髒隐隐作痛。
她罪孽深重害了太多人,她冷冷說道:“既然允我離開,那就到此為止。”
姜易水轉身走去,卻發現殿門不知何時緊緊鎖了起來,她又中計了,心裡燃着怒火,眼裡是萬般厭惡說道:“你到底想怎麼樣?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王荃現在不在京城,宸王也被聖上關在府中不能出入,你現在手握權力,又如從前那般尊貴,你到底想要什麼?”
他拾起長劍一步步地逼近,劍鋒如星,劍背映出将易水視死如歸的摸樣。
嘉王掰開她的手指把冰冷的劍柄塞進她手中,聲音如死灰般:“不是要殺了我?若是殺了我,你就可以為他們報仇。”
姜易水大聲驚駭道:“你瘋了?放開我!”
他緊緊攥住她的手指,将劍身往心髒正中心挪兩寸說道:“這裡!是心口處”他執意地往前走兩步,他握着劍身,姜易水吓得直直地往後退,直到背部抵到門身,再無退路。
嘉王握住劍身的那隻手已經出了鮮血,他目光聚起森寒狠狠地說道:“外面有守衛把禀,你殺了我,你和我一起同歸于盡,尋到你的魂魄一起在黃泉之下做對歡喜鴛鴦,來世一起投胎轉世再做對恩愛夫妻,到時沒有任何人阻止我們,沒有權利、沒有皇位。”
她掙開雙手,長劍咣當一下掉在地上,她像是失去所有的力氣攤在地上。
“你瘋了……你瘋了。”
他退後幾步搖搖頭苦笑道:“我早就瘋了,瘋的徹底……從我知道你喜歡三哥的時候,也或許是和你成親,我已經瘋了。”
他滿眼通紅說道:“我與三哥到底有什麼不同,他粗俗無趣、不能文不能武、他不會懂你也不會理解你。隻有我懂你愛你,我沒有一刻不想殺了他,我恨他,”
他抓着她的肩膀說道:“今日知道你被綁在宸王府裡,我快氣瘋了,我恨不得将那些人都殺了。同時我也氣自己……氣自己為何讓那些人鑽了空子。”
姜易水錯開腦袋不在看他,眼裡淚光發亮痛心說道:“我們分開吧,不合适……”她抹去淚水哽咽道:“其實我在很久之前就思慕過殿下。”隻是愛慕有十分呈現出二分而已。
“可現在…我好恨你!”
他猛地一怔,欣喜道:“恨?你恨我?原來你一直都很在意我…你恨我也好,愛我也罷,總比對我視若無睹的要好!”
姜易水推開猛得他,眼裡滿滿都是厭惡,狠狠地瞪着他道:“放開我。”
殿外林公公突然說道:“王爺,太後宮裡的人來了,說是隻要側王妃和王爺在即可。”
剛剛聽到咣當一聲,這會兒說話裡面又沒有聲音,林公公命人打開殿門,顯然被眼前的場景吓了一跳,嘉王手流着血,側王妃在地上流着眼淚直哭。
林公公招招手讓人去請府裡的大夫“王爺!側王妃!”又去招呼旁邊的侍從說道:“讓宮裡來的公公稍等片刻!”
張公公笑眯眯着臉道:“側王妃,嘉王聽旨吧。”
姜易水跪在原地,呆愣地望着地面。
一旁的嘉王還站着身子,旁邊的醫官已經拿着白布包紮好傷口。
張公公問道:“王爺?這是太後的意思,聖上也默認了。”
嘉王臉色蒼白沒有說話,身子搖搖晃晃地跪在地上,林公公看着心疼。
張公公捧着聖旨彎着腰身道:“哀家年邁,憐惜子孫,姜氏頑固不化屢犯七出,犯下出大錯不顧皇室臉面,故念親族,收回側妃之位貶為庶人,布告天下。”
姜易水終是松了一口氣,重重地磕頭道:“民女接旨。”
嘉王在一旁突然站起身子大喊道“不可!”
張公公低着頭說道:“王爺,太後這是體恤你,千萬不可糊塗了呀。”
嘉王道:“我去找皇祖母理論。”
張公公聞言追上嘉王道:“太後現在肯定不會見殿下,其實這也是聖上的意思。聖上老了需要子嗣,也需要有能力的皇子,殿下您這一去可是讓聖上失望啊,千萬要想清楚。”
林管家笑道:“王爺自會想明白的,張公公喝口茶再走吧。”
張公公笑眯眯道:“王爺想清楚是最好,茶就不必了”他看了一眼那邊的姜易水,又看了一眼神色哀傷的嘉王又道:“奴是聖上身邊的老人,想的什麼奴是最清楚不過,聖上不是年輕的時候了,有些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但若危及到了其他也是最不能容忍,殿下還年輕還是多關照長樂郡主,而且長樂郡主有了身子。”
見嘉王神色變了幾變,又道:“天色已晚奴先回去了。”
嘉王站在原地絕望的閉上眼睛,身後的人從他身旁走過,沒有回頭也不帶一絲留戀。
什麼對他有感情?什麼對他思慕已久?
全是假話,曾經情感一點也不剩地全部給了她,若向她讨點什麼也不為過吧?
嘉王冷聲說道:“來人快給我攔住她!”
旁邊的侍從呆愣了半天,直到看到自己主子手指指向的人才立刻緩過神。
姜易水一看不妙,加快了速度跑出去,到了宅門口處,侍從已經将門堵住,她有些害怕道:“你們想做什麼?”
“這都是主子的吩咐。”
她被侍從們又重壓到了書房,後面的門砰的一下關上了,又出來幾位嬷嬷強硬要替她更衣洗漱。
姜易水被強硬換上極其妖媚難堪的衣服,這是要天天囚/禁她,心裡漸漸不安了起來,直到一位侍女送上飯菜,她跑過去問道:“你們殿下呢?他要做什麼?”
侍女突然吓了一跳,放下飯菜低着頭就跑了出去。連準備飯食的碗碟都是一些雕好的楠木,這是害怕她又自戕?
不知何時,嘉王走了進來看到她呆愣地盯着那飯菜不動,别過臉說道:“知道你不開心,但我也沒好到哪裡去,長樂與她的小情人有了孩子,想混淆血脈。”
姜易水問道:“所以你想和我生下孩子?我不是你的妻子,你想要孩子去納妾就好。”
嘉王嘴角微揚笑道:“你好狠心…好狠的心。”他一步步逼近,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往日溫和的模樣一寸寸地被嫉妒埋沒,他沉聲道:“你休想擺脫我,就算我死了也是你的人,魂魄也要跟着你,即使下了黃泉、地獄、也要跟着你,下輩子也要和你做幾生幾世的夫妻!”
他咬住她的脖頸,掀開她的寝衣,撫上她白膩的皮膚,在肌膚每寸每處留下印迹,又将她抱在銅鏡前,掐着她的下巴狠狠地說道:“你也喜歡對不對?”
姜易水閉上眼睛,嗓子喊得疼啞藕臂緊緊攀着他,沒有感到疼痛,而是徹頭徹底的歡/愉。
大概不知何時,他抽身而退替她撩水擦洗,她傻乎乎地拽着他的衣袖。
昨晚淩亂的房間都被收拾地幹幹淨淨,白天她被軟禁在府裡不能出去,晚上他和她貼在一起。
是夜,隻要他得了閑,不管白天還是晚間都會與她來糾纏,事後兩人也是一句話未說,之後相擁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