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州城内空無一人,這裡的百姓已經拖家帶口地撤走,留下來的隻有一些上了年紀,受不住勞累奔波的老人。
嘉王預測這裡還會有藏身在晉州城的羌人,他先是讓親兵将藏在城中的外族搜查出來,随後連夜搜查之前失蹤的晉州使節。
桌案後卸去一身戎裝的男人沉聲問道:“找到了嗎?”
張桉搖了搖頭回道:“沒有。但是小的剛剛打聽過留在晉州的百姓。原先在晉州城的全太守,在好久之前就已經失蹤了,他的妻兒也跟着不見了蹤迹。”
嘉王道:“現在晉州還有誰做主?”
張桉道:“還有一個叫關維的人,他與全紹是同僚,這次晉州的情況也是他托人上的奏折。”
嘉王淡淡道:“之前城裡是靠關維一人死守,那他是不是知道全紹去哪兒了?”
晉州城失守與這個全紹有很大的責任。
張桉猶豫了片刻道:“據小的得知,這個姓關的雖說是全紹同僚,但好像也不是特别了解他,甚至逃跑前,還把關維的家當偷了個幹淨,現在對全紹這個人也是恨之入骨。再有全紹這個人貪生怕死,估計在得知晉州失守前就已經帶着全家藏起來了。”
嘉王道:“去把關維帶上來!”
張桉退出去不久,便前來複命稱人已經帶到了。
嘉王看向王荃身後的人,他身材瘦小,一身布衣面容憔悴,兩眼時不時地往上面瞟幾下,低着腦袋舉止間畏畏縮縮的一個人。
他問道:“就是他嗎?”
張桉道:“是。”
嘉王道:“做得不錯,你先退下吧!”
關維上前一步行禮道:“參見王爺。”
嘉王手裡撫着扳指道:“你叫關維是嗎?你之前在晉州那段日子真是委屈你了。”
關維道:“不.....不敢,這是小的應該做的....做的,作為晉州的父母官...官,吃朝廷糧,就.....就應該這樣做。”
嘉王溫和地笑道:“你不用緊張,我很欣賞你的膽識,況且這裡沒有别人你可以放心大膽的說,等到打完仗我會替你讨回公道。”
關維道:“不....不....回禀王爺,小的....小的自小說話便是這樣。”
嘉王道:“.......”
關維道:“大夫說,這是小....小的...在娘胎裡的病。”
嘉王道:“怪不得...”
關維此刻覺得羞愧難安,在貴人面前出了醜。
嘉王道:“這幾天你也辛苦了,我會命人将你送到别處。”
關維一聽趕緊跪下道:“不....不,小的不走!小...小的還有事要向嘉王禀告!”
嘉王道:“難道你有全紹的消息?他在哪裡?”
關維卻搖了搖頭道:“全..全紹...那..那...狗東西,肯定...早就死了!”
嘉王道:“死了?”
關維道:“嗯,他...罪有應得,還妄想通敵!”
嘉王一怔,自古以來通敵最是可恥,沒想到這個全紹如此膽大。雖然年輕這個關維說得有幾分可信,但他思來想去,總覺得這中間有些纰漏問道:“我已經查過各個城内關卡記錄,并沒有發現全紹的通關文碟,亦或是相關的可疑的人,也就是說明他并沒有出城,但我的手下卻沒有找到全紹的屍體。”
嘉王道:“他現在是生是死都不确定,為何你如此肯定他一定死了?”
關維道:“王爺,全紹他……”
嘉王見他本就口吃,還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說不出來他笑道:“說不出來也無妨,隻是順道問一嘴罷了,想來這麼多天你也累了,明日不如與我們一起商量晉州的事吧!”
關維頓時松了一口氣,見他沒有追問下去,也沒有生疑,道了句是,便自覺地退下了。
嘉王問道:“你覺得此人,有幾分可信?”
張桉道:“現在隻有關維了解晉州的情況,若是有他協助一定會順利許多。”
嘉王舉着杯子道:“現在看來隻能如此,你好好的盯着他。”
張桉道:“是。”
*
幾裡外沙丘營帳内,嘉王協各個太師都尉商量明日計策。
姜琛道:“昨日在晉州城中抓到羌族為三十二人,已經全部在城門口處斬首,并把首顱挂在城牆上示衆,現在城内除了我們的人還有些老人,已經全部清理幹淨。”
嘉王道:“嗯,糧倉修得如何了?還有要快速修好小路,萬一前線缺了什麼,好快速補給上。”
張太師道:“王爺不必緊張,老夫已經大略看了下地形和天象,我們此番有老天保佑一定能大獲全勝。”
嘉王卻不以為然,對方這麼有信心地前來迎戰,應該是帶了十足的底氣,不然憑他們也能和中原叫嚣?
而這所謂的底氣....
此戰他打了十二分精神氣來迎,他賭上所有一步也不敢走錯,每一個決策更得小心翼翼。
嘉王道:“老師此番說的極是,但我們也不可掉以輕心,現在還未曾與敵人交鋒,應當保存實力,靜觀其變。”
嘉王将沙盤上的小旗子拔出放在一側道:“隻是,全紹此人不知在何處,若是他真的投敵,又偷偷扮作的我們的人,那可就不好辦了。”
姜琛眉心一跳道:“糧倉那邊是否要加派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