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易水見張桉走後道:“哥哥,讓我和你們一同去吧!”
姜琛想都不想拒絕道:“不可,刀劍無眼,别說城外,萬一有什麼意外,你讓我對得起娘,對得起殿下嗎?”
姜易水道:“我不能看着你們,什麼也做不了吧!”
姜琛道:“妹妹聽話,這幾日你已經做了不少事了,你還有殿下要護着,你要累壞了身子,誰來照顧他?”
姜易水道:“可……”
姜琛臉色嚴肅道:“好了!你現在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殿下他需要你。”
姜易水低着頭道:“我知道了哥哥,但你要好好的,千萬要保重。”
姜琛道:“放心,等打完仗,我們一家子就不必再拘束太多,再也沒有人反對你和嘉王的事,也沒有人會議論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嗯!”
姜琛臨走前又囑咐道:“你可要看好那個叛徒,千萬不能讓他接近王爺。”
姜易水道:“我知道了,哥哥你放心吧!在你們回來之前我一定看好那人,不讓他接近王爺!”
姜琛走了兩步又回來道:“切勿打草驚蛇,還有……”
姜易水立刻打斷他接下來的唠叨,舉雙手投降、道:“我知道了!哥哥,别念叨了!”
姜易水送走姜琛又回到了營帳,她為他擦臉,随後又躺在榻上抱住他,向往常一樣給他念書聽。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她握住他冰涼的手道:“原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書生一直都喜歡着采女,隻是采女因為被上一任丈夫的背叛,婆家的蒙羞,導緻采女再也不相信别人,最終書生考取功名報效朝廷要娶采女為妻,卻不幸遭遇到了流寇,陰陽兩隔,采女也因為過度悲傷去世了……”
她讀到這裡卻忍不住哭了,眼淚再也止不住道:“你說我是不是瘋了,我竟然覺得這樣生死相依的結局也挺圓滿。”
她蹭在他懷裡如往常那樣撒嬌,聲音卻停不住哽咽道:“我知道不該不信任你,我道歉了,你醒來好不好?”
“你該不會是在怪我說那麼多重話不肯醒來吧?”
“我們不要分開好不好?我不要當采女,你也不是書生。”
這一個月裡每次想起張桉的話心如刀絞,她嚴重懷疑老天爺這是在懲罰誰呀?
每日以淚洗面,食不甘味,想起從前如萬箭穿心般痛苦。
“明明做錯事的是你,為什麼痛苦的卻是我,每回搞得我如負心女一般。”
“如果真的有三生三世,下輩子投胎千萬不要遇到我了。可千萬不要再遇見了,兩敗俱傷,互相折磨……”
“你看吧!你看吧!你在不醒來我就要瘋了,到時候你可能,要有個瘋女人陪你身邊了。”
“我還沒問你,安安的大名取什麼……”
如此想着,眼淚又止不住地掉下來,沾濕了他的青衣。
她立刻站起來跑到營帳外,用袖口擦幹眼淚道:“不行,我不能這樣頹喪,我應該振作起來。”
關維在營帳外道:“夫…夫人,王爺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會好起來的。”
這是姜易水第二次同他搭話,第一次與他接觸是救濟傷員,這人雖然外表看上去十分憨厚,但人卻十分的聰明。
她在軍營裡多多少少也聽說了些關于他的事,聽說他是守護晉州城的英雄,被同僚被刺留了下來,所以對他印象很深。
姜易水道:“嗯,多謝。”她本來還沒有恢複位份,可她成日出入主營帳,這些将領應該都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關維道:“夫夫…夫人……人,也不必過度憂慮了,等我們拿下南嶺,斬了對方的首級,馬上就能回京複命。”
姜易水笑了,沒想到現在的情況他還能如此樂觀,嘉王病重竟沒有任何要派來援軍幫助的意思,不送些糧草就算了,甚至幾番散播謠言禍亂軍心,若不是她尋來一些草醫,恐怕……
姜易水試着不去想這樣糟心事,可是這樣輕視嘉王的樣子,實在讓她憤怒!
作為君王連自己的兒子都不心疼,心怎麼比那石頭還硬!
還好嘉王他聰明絕頂,一路打到了南嶺,她根本不敢想象,他到底經曆了什麼。
她一定會陪着他好好打完這場仗。
關維見她出神喊道:“夫人?”
姜易水回神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