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遠處一片紅火,昏黃的金光映射在姜易水的臉上,這樣絕美的畫面令人淪陷,好久沒有親自體驗這樣的美的風景。
關維驚詫道:“夫人.....你....”
姜易水擡手慢慢地将淚珠抹去,失笑道:“想起了一些事情,一時沒控制住....”
她話還未說完就被幾道喊叫聲打斷。
“不好了!不好了!着火了——,糧倉着火了!”
“快去救火啊!”
姜易水連忙朝東看去,糧倉的位置,空中正冒起一團又黑又濃煙。
姜易水道:“不好!”
她不顧關維的阻攔,急忙跑過去隻見着火勢兇猛,即便隔得很遠,也能感受到那滾燙的溫度。
這裡距離溪間有幾裡遠,隻能用一些所剩無幾的水來撲滅,值得慶幸的是沒有殃及周圍的營帳。
“沒水了!”
姜易水直接呆在原地,難道眼睜睜地看着火勢慢慢蔓延,将希望化為烏有?
姜易水道:“糧倉中還剩多少石糧食?”
關維道:“原先一千二百石,昨日運去二百石……”他說着,突然一下子明白了她是什麼意思。
姜易水用水将自己的衣袍沁透,随後二話不說沖進了火場,把剩餘的糧食搬出來。
衆人驚呼道:“夫人!”
關維見狀也沖了進去和她一起把糧食搬了出來。
關維見周圍不知所措的将領吼道:“都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去打水救火?”
姜易水用盡全力扛起一袋糧食放在背上,隻好能救多少救多少了。
煙霧彌漫,衣裙上蹭上了灰,汗水不停地掉進到眼睛裡。
一頓操作下來,姜易水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她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行頭,渾身酸沉難受,恨不得現在立刻倒頭就睡。
關維看出她身體的不适勸道:“夫人,您還是先回去休息,這裡有小的看着。”
姜易水自責道:“還是不了,都怪我,是我太疏忽大意,才讓糧倉失火,明明知道糧倉有多麼重要。”
犯了這麼大的錯,她該如何向他交代,如何向哥哥交代.....
姜易水心髒悶痛,一時喘不來氣。
關維安撫道:“夫人……這不關你的事,糧倉失火是有人蓄謀已久……誰也沒有料想到。”随後吩咐道:“來人,送夫人到營帳裡。”
姜易水卻道:“不了,我自己可以。”
她自己走了一段時間,隻覺身旁的人越來越放肆。
直到拉到她的手,她想揮開身旁的人,但身上已沒了餘力,隻能一步走一步地跟着前面人走,那個人拉着自己不斷的向前跑。
她的頭一陣眩暈,眼前一陣模糊她開口問道:“你是誰?要帶我去哪兒?”
那人沒有說話,握着她的手臂,腳下步子也更加迅速,她猛得一甩手道:“你到底是誰?”
姜易水用了十成的力氣,那人似乎也沒有料想到,她一個踉跄便倒在了地上,吃力地用胳膊慢慢地撐起身子道:“你到底是誰?要帶我去哪裡?”
那人蒙着臉道:“我要帶你離開。”
姜易水道:“不,我不要離開,我還有其他事情沒有辦完,現在正是需要我的時候,我不可以現在就......”
他道:“你快些跟我走!”
他将她從地上抱起,原地拿起弩弓向天空射去,一聲鳴響,在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
姜易水道:“你快放開我!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還要見他,我不能離開他!”她無論怎麼撓、咬、抓,這個人就是死死地抱住她不放手。
“你快放開我,你到底是誰?是你放火燒的糧倉?”在掙紮中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眼睛看不清東西,隻能憑着感覺,手往下的時候似乎摸到什麼尖利又像刀柄的東西。
姜易水将刀抽出來抵在他胸前道:“你快放我下來!不然....”
他沒有說話隻是将她手裡的匕首奪走,靜靜地看着她。
姜易水道:“你....快放了我,我現在不能離開,我答應過他的,求你....我隻是想和嘉王在一起,我要回去找他。”
他身姿微微一頓道:“易水....你....”
她不明白面前的人為什麼說話支支吾吾的,還叫着她的名字,無論她一路上如何求他,如何說軟話她也不肯放過她。
直到她終于暈了過去,陷入一陣黑暗,最後在黑暗中慢慢下沉......
她猛得睜開雙眸,這裡仿佛換了一個天地,春杏在她的床頭舔毛,見她醒來豎着尾巴走了過來,在她手邊狠狠地蹭着,才短短一個月春杏就已經發腮了。
她怎麼回來了,是那個人把她送回來的嗎?
她還沒來得及悲傷,就聽見外面一陣鳥叫聲。
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嗎?
她赤足打開門,這裡是嘉王府,外面百鳥争鳴,惠風和暢像是一切沒有發生過一樣。
姜易水前幾個月在這裡種的花,現在竟開得十分豔麗,這樣的精心栽培,少不了得兩三個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