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這時滿君推門進來,他剛一進門便問我,“阿照哥哥,昨夜睡得如何?”
如何?好也不好。
我掀開被褥起身,一邊洗漱一邊對他說:“挺好的。”我看着眼前的滿君,“昨夜有誰進了我屋裡嗎?”
滿君猛擡起頭,“怎麼?是有人潛進來了嗎?”他眼裡好像擔憂。
滿君當真不知嗎?我心下暗哂,随意捏了借口:“似有人進屋輕薄無禮……”蓋住我雙眼應該算輕薄無禮,畢竟那人沒經過我同意就進了屋“肆意妄為”。
我瞧着滿君目瞪口呆的樣子,不由覺得好笑,想了想囑咐他:“我到底是男子,玥姨的屋子一定要插好門闩才行。”
“什麼插好門闩?”玥姨走了進來,她身後還跟着一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
有些相似,我按下心中疑慮,“玥姨,這位是……?”
“哦,瞧我——”她向我介紹,“這是滿君的父親,阿照你便叫他政伯罷。”
我欠身向政伯問候,政伯身上渾然有一股不怒自威,滿君長相雖不大像政伯,但兩人氣質卻很相似,不過滿君到底尚稚,比不得政伯“不用演繹”就能顯現出來的氣勢。
政伯打量我一番,才道:“我聽阿玥說你如今還有傷,平日裡就别在意那些繁文缛節了。”我笑笑應答。
“阿照,你還沒說為何要插好門闩呢?”玥姨拉着我坐下。
我無奈,隻将先前與滿君的對話告知玥姨。說完後我半晌沒聽到聲音,擡頭一瞧,便見玥姨臉上讪讪,再一看 ,政伯臉上也透着一言難盡的意味。
“怎麼了?”我以為說的話冒犯了他們,“阿照并沒有其他意思。”
我聲音一出,政伯咳了聲,“委屈你了。”
何來委屈?我不解。
玥姨則走過來捧着我的臉左看右瞧,“好阿照,怎生被那登徒浪子欺負了,”她轉頭對政伯說,“多派幾個影衛來罷。”政伯颔首應下。
我臉上赧然,早知便不胡言亂語了。怎麼如今這情形好似我被那人污了清白似的,真是……
“好了,先吃早膳罷,滿…阿玥你為阿照煲的山芋①茯苓粥還在那擺着呢。”政伯褪下先前的不怒自威,此時對着玥姨,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之間皆是溫言軟語。
我随着他們一起去了膳廳,路上交流間,我已改變了對政伯的印象。先前覺他太過嚴厲,但相處下來便知政伯對家人是何其的關心愛護。
吃完早膳後,政伯便要回臨遙城内,玥姨這次也跟了去。
臨走前她仔細囑咐滿君:“仔細看顧着你阿照哥哥,不然回來唯你是問。”她轉身便攜着政伯離開,及至院門時又回身喊了句:“滿君,阿照的湯藥不能忘了喝!”
滿君應聲:“知道了!”我無奈看着玥姨他們離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