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沉默中還是虞疏卿把頭埋進臂灣裡,咬着唇從嘴裡溢出幾聲笑:“……沒有,當然不算。”
他露出一隻眼睛,偷偷去瞄淩妄的側臉。耳機播放的音樂輕快,整個人像被浸泡在加入了冰塊的檸檬汽水裡,好像有無數氣泡在耳朵裡“噼裡啪啦”地炸開。
“……啊。”
虞疏卿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淩妄剛剛唱歌的時候忘記把耳機裡的聲音關掉了。
“……”居然沒跑調啊。
淩妄似乎察覺到了他的視線,轉過頭來:“怎麼了,哥?”
虞疏卿略微擡頭,把下巴枕到小臂上,他環視一圈發現鹿叙和已經抱着楚黎的脖子開始新一輪大冒險了,就朝淩妄勾了勾手指。
淩妄往他那邊挪了挪。
她别在耳邊的白玫瑰已經有幾瓣邊緣開始泛黃,像特意采用了某種故意做舊的工藝。随着她的動作,一片松掉的花瓣脫落下來,掉在她的衣擺上。
“哎呀,”虞疏卿将花瓣握進手裡,“都不需要我親自動手了。”
淩妄笑笑,又聽見虞疏卿說:“你幫我看看。”
他背過身,淩妄第一眼是看見他黑色發間的白色花朵,然後是他被沒系緊而散下來的頭發遮住的修長又白皙的脖頸。
“……”
她隻是理了理虞疏卿的衣領,解開他的頭發好好地梳起來紮緊,再把玫瑰重新插進去。
“好了嗎?”
淩妄“嗯”了一聲。
虞疏卿轉回來,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我不是讓你幫我看花枯了沒有嗎?”
“看了,但不用去摘吧,”看着虞疏卿欲言又止的表情,她輕輕一笑,“會很漂亮啊。”
虞疏卿沒聽清,蹙眉問:“什麼?”
“走路的時候花瓣掉下來,會很漂亮。”
聽見這句話,虞疏卿的眼睛不自覺地微微睜大,他看見淩妄笑着舉起手機,橫在身前對準他的臉:“我會拍下來的。”
虞疏卿臉一熱,拍開她的攝像頭:“……又來這套。”
淩妄不明所以:“嗯……怎麼了?”
“沒什麼。”
這場遊戲竟然前前後後進行了兩個多小時,林之禮好不容易完成了大冒險,氣喘籲籲地坐下,一看虞疏卿居然置身事外在和淩妄打遊戲,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喂,”林之禮張口就是質問,“鹿叙和,你那轉盤幹什麼吃的,我都被抽到七次了。”
鹿叙和擡起頭,滿臉都是剛才玩懲罰小遊戲時被粘上去的紙條,他指了指自己:“我說什麼了嗎?我已經被抽到十二次了。”
林之禮不滿地朝虞疏卿那邊努努嘴,剛打算開口就被人打斷:“玩夠了沒有?”
虞疏卿把手機熄屏,擡頭掃視了一圈:“玩夠了密室去不去。”
一群人攤成一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去哪兒玩啊?”
“這你們不用管,”虞疏卿伸了個懶腰,揉了揉一直低頭而酸痛的肩膀,“好歹别占着人包間,收拾收拾,跟我走。”
離開餐廳的時候那位姓餘的服務員小哥給他拿了個小吊墜,說是消費贈品。
虞疏卿收下後出去反手送給了跟他們一起的一個omega:“給,挺适合你的。”
omega捧着那個不知道多少個六百塊換來的贈品,有些受寵若驚:“……謝謝。”
他笑了笑:“不用謝。”
走出商場的時候,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傾盆大雨,聚集的水流順着斜坡流下,在低處彙起一灘水窪。
豆大的雨點打在地面上,發出聒噪的聲響。
虞疏卿皺了皺眉,朝一群人指了指不遠處走向地下的入口:“有傘的就打傘,沒傘的擋着點跑過去。進去直走左轉就能看到密室逃脫的牌子——我和淩妄就先回去了。”
“等一下,什麼叫‘我和淩妄就先回去了’?”
虞疏卿撩了撩頭發,淡然回應:“字面意思,我預定的也是兩個六人密室,你們自己去選咯。”
林之禮倒是了解他:“又困了?”
虞疏卿微笑:“是咯。”
衆人倒是對他提前走沒什麼意見,隻是對着看上去越下越大的雨發愁:“下成這樣一會兒回家都難……”
“要不先去買把傘吧。”
“賣傘的全在那頭,還要多繞五分鐘的路,誰敢買。”
“就是,剛才還好好的,一走出來就下雨。”
“得了吧,”林之禮仰頭望天,“你們一個二個不是打車就是坐地鐵,敢情就我家離這兒不超過六百米,還得走回去。”
一旁的淩妄聞言看過來。
虞疏卿單手插兜,揮了揮握着手機的手:“那你們玩開心點,再見。”
他說着擡腳就要走人,卻突然被淩妄叫住。
“哥,先等一下。”
虞疏卿:“嗯?”
她穿過擠在一起的人群,拍了拍林之禮的肩膀,在林之禮略顯疑惑的眼神中将那把透明傘遞過去。
alpha低垂眉眼:“學姐,請拿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