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笙。”李钰翰見到人時态度溫和,像是兩人間從未發生過龃龉般,一如往昔。
莫雲笙更是笑意吟吟地看着對方,“李校尉果真守信,說三日就三日,一點都不帶含糊的。”
李钰翰都預備要再次聽對方的冷嘲熱諷了,突然間對方變得這般和善了他反而有些不習慣了。
莫雲笙不在意李钰翰什麼态度,眼下她隻想把錢收了,她朝着道,“不介意我讓人驗貨一下貨吧。”
明明是不信任的舉動可偏偏對方說得理所當然,便是李钰翰也生不起半點不悅之色,“當然可以。”
收到莫雲笙指示的賬房先生當即錢起來銀子,中間還随機抽查了幾錠銀子剪開,看裡面的成分。
莫雲笙邀約對方坐下品嘗,又見李钰翰是時不時看向下人的動作,莫雲笙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對方閑聊着,“并非我信不過李校尉,隻是商人講究錢貨兩訖,當面交接清楚了時候也就各不相幹了,我這也是為我們彼此有個保障。”
“應當的。”李钰翰表示理解,雖然他未曾經商過,但想必和戰場上交接戰俘時一樣的道理的。
“那就多謝理解了,咱們先吃點東西等着,他們估計還得一會兒呢。”莫雲笙擡起茶杯相敬。
李钰翰從善如流地端起了茶杯。
大約過了一柱香的時間,賬房先生彙報道,“小姐,已經清點清楚了,一共是十四萬八千二百五十三兩白銀,一分不少。”
“好,你将契條拿來。”
賬房先生取來契條,莫雲笙接過簽字蓋章,遞給了李钰翰,“這是清賬條,李校尉拿好。”有了這張契條,日後若是莫雲笙敢反悔,對方是可以上官府告她一個訛詐之罪的。
李钰翰将契條看了眼,見沒問題後便折疊收好收回了腰間。莫怪他如此謹慎行事,實在是這筆錢來之不易。
“如此...李家和莫家的賬目已清了。”
“當然。”莫雲笙毫不猶豫地點着頭。
李钰翰見今日莫雲笙格外好說話,猜想對方心情應是極為不錯的,所以想開口和對方談談他們之間的婚事,“那我們...”
“李钰翰,你來做什麼?”一聲暴喝,莫嘉言怒發沖冠地沖了上前,擡手就是一拳砸向李钰翰,直直将人砸得後退了兩步。
“公子。”
“兄長。”
兩方人馬頓時對峙了起來,莫嘉言擋在莫雲笙身前,怒意未消地指着李钰翰罵道,“我妹妹這麼好的女子你欺負了還不算,如今你還敢欺辱上門了,你這個狗東西我今日非要教訓你不可。”
“我家公子是上門還錢的,不是來欺負人的,莫公子你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啊。”李钰翰的護衛柔軟地喊道。
“還敢狡辯。”莫嘉言怒氣上升,根本就沒聽清對方說什麼,隻想着把眼前這個欺辱他妹妹的狗東西打一頓。
“兄長、兄長冷靜。”莫雲笙急忙抱住莫嘉言的胳膊,就他這小胳膊小腿的真不夠李钰翰打,她可不想自己兄長受傷。
莫嘉言恨鐵不成鋼地吼了一聲,“你還想護着這個狗東西。”
“他的确是來還錢的。”一旁的傅修文淡淡地說了句,然後一直暴動的莫嘉言就安靜了下來。
“還錢?還什麼錢?”莫嘉言一臉疑惑。
莫雲笙輕咳了一聲道,“就...李家這些年在咱家商鋪裡的花銷,李校尉就特意上門結清了。”
莫嘉言聞言也沒放在心上,畢竟他是知道這事的,嫌棄地撇了眼李钰翰一眼,“算你還有點骨氣。”
說罷莫嘉言就下了逐客令,“既然錢還錢了那就滾吧。”
李钰翰松開了手,臉頰處多了塊語氣,嘴角也撕裂了一些,泛了絲紅血。
兄長這打人的勁還挺大的,莫雲笙微帶歉意地解釋道,“不好意思啊,兄長是關心則亂了才動的手,你放心醫藥費我一定賠的。”莫雲笙說罷就想開箱取銀子給對方,反正她現在有錢,不缺這點錢砸人。
“賠什麼賠。”莫嘉言一把将人拉回了什麼,冷眼睨人,“怎麼...一個大男人這點傷都受不了了?”
李钰翰面對莫嘉言的冷嘲熱諷也沒生氣,已經态度如常地接話,“我沒事,不用賠。”
李钰翰知道今日是沒法和對方交談了,便退了一步道,“納妾一事是我對不住雲笙,挨兄長一頓打是應該的。今日就不打擾了,改日我再登門緻歉。”
“誰稀罕。”
李钰翰朝着莫雲笙笑了笑,“我先走,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