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拆開桌上的一封信,明白了為什麼安王的探子出現在餘姚。柳青山攀上的那樁婚事是安王門生的外甥女,他是來參加昏禮的。
“再查,安王手下的産業是否參與柳家的事。”
玄衣看着他不斷打着哈欠,勸道:“世子,這些折子明日再看,王妃從别院回來了正安排着廚房做飯。”
“您歇息會,要不一會王妃看見又得心疼。”
池靖安想起母親看到他瘦了之後心疼的神色,點頭:“桌上這些先收起來,派人去買明月齋的點心,不要太甜。”随即又想起幾日未聯系的宋禅那日念叨着要吃明月齋的桂花糕,結果明月齋關門她蹲在門口畫着圈惱怒。
池靖安噗嗤笑出聲,然後吩咐玄衣:“再買些桂花糕,讓府裡廚子做份桂花糯米藕送去宋府。”
玄衣:“是。”
書房裡燃着暖爐,一推開門屋外的冷氣撲向池靖安,不過比不上北境的冷。他轉頭叮囑玄衣,“用爐子溫着去,桂花糯米藕涼了不好吃。”
“好。”
*
東西送到的時候,剛巧徐青竹從街上挑完首飾回到家中,拉着宋禅試着衣服首飾。她今日挑的都是些亮眼顔色,很襯宋禅膚色。
徐青竹是開心了,但宋禅卻累得夠嗆。
那幾件衣服穿起來都很繁瑣,那身湖藍色的衣裙穿上之後宋禅直接癱在椅子上,邊喘氣邊搖手:“我不行了,穿不動了……太累了……”
徐青竹忌諱她說生死,如今連“不行”也聽不得。“大過年的,說什麼喪氣話!”
“除夕夜宴那日,你就穿這件吧。”
那日能參加宴會的都是家中費心培養的世家公子,不似那柳青山一般忘恩負義,若有合适的最後成親,他們也不至于離得太遠無法撐腰。
宋禅不知道她娘的心思,她正在為那天吃不到那麼多好吃的傷心。
這件裙子的腰身掐的細,坐下必須坐直身子挺胸收腹才能撐住。她央求徐青竹道:“娘,這腰身有些緊,讓繡娘放寬點吧。”
正當此時,徐青竹身邊的孫嬷嬷推開厚重的簾子進來,恭敬道:“永安王世子派人送來一些糕點。”
徐青竹以為又是送給宋淮文的,便開口道:“從老爺書房收藏的茶葉中拿一罐,回給世子。”
孫嬷嬷知道她誤會了,又道:“糕點是送給姑娘的,老爺的是一方徽墨。侍衛說是他家世子為了彌補姑娘,那日奔波卻沒有吃上想吃的糕點。”
宋禅回想起那天她興緻勃勃去了卻吃了個閉門羹,道:“那便收下吧,至于回禮就按母親說得來。”
孫嬷嬷應是後退下,宋禅轉身卻看到徐青竹緊盯着她,問道:“娘,怎麼了?”
“你和世子怎麼認識?”
宋禅配合着侍女脫下衣服,答道:“他找我師父辦事,我出手解決了。”
她眉頭一挑,一雙水汪汪的眼睛腫是得意:看,我厲害吧!
徐青竹哭笑不得,旁人家養在都城的閨女都是知書達理,這個歲數早都沉穩不少。就他們家的小姑娘還像個孩童,逗他們歡笑。
“厲害!”她豎起大拇指誇贊道。
玄衣派人送來的不止池靖安交代好的糕點,還有宋禅最喜歡的話本,是京城中最新版的趣事。
宋禅吃完晚飯後便躲回自己屋子看話本,直到打更人報時的聲音傳來時她才驚覺外面天色已晚,将侍女喚進來洗漱後便滾進被窩睡覺。
三更時,有人往她房間中扔了一枚石子将她驚醒。
宋禅披上披風推開窗戶,樹下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
擾人休息,天打雷劈的!
宋禅煩得轉身就從屋子中出來,快步走到池靖安面前,咬牙切齒:“你最好有什麼大事!”
否則,她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
池靖安替她擋着風,道:“我有急事還請你出診一趟。”
宋禅皺眉,順着他動作往旁邊挪挪:“我不治病。”
“我懷疑她和我一樣,被怨靈纏上了。”若非迫在眉睫,池靖安不會擅自闖入宋禅的院子。半個時辰之前,永安王府來了一位不速之客,而這位不速之客便是宋禅這次的病人。
“診金?”
池靖安道:“一百兩黃金,外加摘星閣三隻烤鴨。”
宋禅張開手掌,伸直手指道:“五隻。”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