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老師,周老師找您,在她的辦公室。”
林頌安将長發随意挽成低丸子頭,點頭應了聲好。她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從舞室離開,熟門熟路地上到二樓找周樂。
“周老師,您找我?”
周樂朝她招手:“快過來,我和你商量件事。”
“怎麼了?”
“舞團下周有個演出,在外地,這兩天我父親生病住院了,我走不開,”周樂耐心解釋,“這支舞雖然是我主編,但當初排的時候你也在跟,你看看有沒有時間,能不能替我帶一趟?”
“當然可以啊,”林頌安答應得爽快,“下周我也沒什麼事。”
“那就好,那我一會和吳老師說一聲。”
“好。”
說完,林頌安又問:“對了,是去哪個城市?”
“洛北,”周樂說,“所以我才找你。”
啊。
洛北。
林頌安扯唇,沒說其他的,隻道:“行。”
“怎麼樣,你到明江也兩年了,現在回洛北心情如何?”
“自然有一部分開心,”林頌安坦言,“畢竟這兩年我都沒回去過,也還挺想家的。”
“那另一部分呢?”
林頌安微頓,一時沒接上話。
周樂見她這副模樣,不禁笑笑,難得調侃:“總不會是對前男友念念不忘吧?”
林頌安絲毫不惱,稍稍莞爾:“周老師,您學壞了。”
周樂不置可否,又順着說:“沒有的話,怎麼不考慮考慮紀教授?他一表人才,倒也配得上你。”
“我和紀教授隻是普通朋友。”林頌安無奈道。
“行,普通朋友。”
“您總不信我,我不和您說了,先下班了。”
“走吧走吧。”
明江市,一座地處南北方交接的城市,盛夏的陽光沒有南方猛烈,深冬的落雪沒有北方紛揚,平均氣溫不冷不熱,四季如春。
彼時正值晚春,氣溫有些攀升。
林頌安随着人群走到地鐵站,掃碼進站,到達目的地時,天已經暗了些,華燈初上,不遠處的高樓霓虹閃爍。
她一如往常地按響那棟别墅的門鈴,來開門的是一個男人。
“紀教授,您今天在家?”
“嗯,”紀時嶼颔首,“出差剛回。”
“這樣。”
“紀盈不在,忘記早點告訴你了,麻煩你白跑一趟。”
“嗯?怎麼會不在?”
紀時嶼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小姑娘鬧脾氣,離家出走,我也是剛知道。”
“又和你賭氣了?”林頌安猜測道。
“或許,我太慣她了。”
“那等她回來了你再聯系我,”林頌安說,“我下周要去洛北出差,去多久還不知道,上課的話,可能得等我之後聯系你。”
“好。”
“那我就先走了。”
“我送你?”
“不用了,天色還早,我自己回去就行。”
“那好,路上注意安全。”
從别墅區離開,林頌安才拿出手機和紀盈發信息。
【Song:紀盈,你跑去哪了?你小叔叔看起來很生氣。】
對面倒是很快就回了。
【紀盈:哎呀林姐姐,你就别問了,我最近一點都不想看到他。】
【紀盈:他生什麼氣,我還生氣呢!】
【紀盈:壞男人老男人臭男人!】
老男人?
林頌安是萬萬不敢贊同這話的。
紀時嶼今年才二十八歲,在明江大學任教,年紀輕輕就坐上了教授的位置,可謂年少有為。
但這樣的男人卻天天因為讀不懂自家小侄女的心而煩惱。
林頌安是偶然間認識紀時嶼的,那會她剛來明江不久,跟着舞團去明江大學做交流,期間被不知道什麼時候闖進學校發酒瘋的男人刁難,是路過的紀教授替她解了圍。
林頌安記下了這份人情,兩人互加聯系方式之後卻并未聊過天。
一年前,紀時嶼忽然主動和她發了信息,問她是不是從事舞蹈相關的,當下林頌安猜測他是看過自己的朋友圈,便承認了。
得到肯定答案後,紀時嶼說自己家裡有個侄女,想學舞蹈。他問她方不方便上一對一的私教課,薪資任她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