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頌安想了想:“想吃牛肉湯面。”
“好。”
過了半分鐘,手機那頭的男人才又說道:“給你點了外賣,一會記得開門。”
“牛肉湯面嗎?”
“嗯。”
林頌安笑彎了眼:“好。”
“下午上班嗎?”今天是工作日。
林頌安下意識搖頭,但想到自己辭職的事情還沒跟池聿講,又找了借口:“周老師給我放了半天假。”
“那在家好好休息,今天趕飛機起太早了。”
“那你呢,你下午做什麼?”
池聿剛想說自己要收拾行李,可一想到昨天林頌安的話,便噎了回去。
他沒細想過她為什麼不讓他去明江,隻當是小姑娘有心理負擔。
“沒做什麼。”
兩人靜默幾秒,林頌安看着手機屏幕裡的池聿,不由開口道:“池聿,好想快點見到你。”
“……”
原本隻是她思念上頭,無意識脫口而出的一句話。
卻不曾想這讓岑競一拉都拉不住。
明明說得好好的第二天再聯系搬家公司,也不知道突然怎麼,被強烈要求提前了。
岑競一好說歹說都勸不住,終于沒忍住制止道:“林頌安說她明天就回洛北了,你搬家搬家,要搬哪去!”
“……”
原來如此。
這才是那姑娘不讓他去明江的真實原因。
池聿深呼吸一口:“我知道了,你先别告訴她你沒瞞住。”
他把東西全都放回原位,訂了個明天一早的鬧鐘,又切換到購票軟件,看見明天最快從明江到洛北的航班也要中午。
複診完應該能趕上。
不止她。
他也很想快點見到她。
林頌安吃完牛肉湯面,又和紀時嶼辭了職。
紀教授剛把工資給她結完,她就收到了紀盈的電話。
小姑娘顯然沒想到她突然要離開明江了,委屈巴巴地說早知道自己就不出門玩了,也不至于想送送她都沒趕上。
林頌安笑着說以後還有機會,現在交通這麼發達,隻要想,總能再見的。
這天晚上林頌安沒睡好。
太多情緒雜糅在一起,便開始變得複雜、難捱,以至于眼睛閉起,腦子卻還足夠清醒。
就這麼直到天蒙蒙亮,她才徹底睡去。
航班在下午兩點半。
林頌安又回了趟舞團同大家道别,原本對她不服氣的同事們見她辭職要走了,也隻是說了些客套話。
隻有許玟眼眶紅紅,不舍地抱了抱她。
“許玟,你最近怎麼成了愛哭鬼了?”林頌安故作輕松地調笑她。
許玟擦了擦眼淚:“這麼重要的事你不提前和我說就算了,還打趣我。”
林頌安又笑:“我還以為你巴不得我走呢!”
“你要是再早幾個月,我就巴不得你走。”許玟也不客氣道。
“好了,我一會要趕飛機,”林頌安遞給她一張紙,“回頭微信聯系,上次的比賽要是得了獎,記得第一時間和我說。”
“嗯,祝你一路平安。”
“好。”
林頌安拖着行李箱走到門口的時候,才撞見剛來的廖晴。
後者欲言又止,顯然想說話。
但林頌安隻是疏離且客氣地同她點了點頭,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
飛機落地洛北的時候是下午四點。
林頌安到行李轉盤取完行李,才推着行李車風塵仆仆地走向出站口。
沒走兩步,便聽到不遠處傳來人群的嘈雜聲。
林頌安下意識望去,隻見一位戴着墨鏡的年輕女人被不少人簇擁在中間,而那些人都舉着手機對着她。
想來是什麼小明星。
不太有興趣。
林頌安正想扭頭走,那一小群卻走近了些。
戴着墨鏡的女人像是看見了什麼,忽而停住腳步,摘下墨鏡,幾秒後,朝這個方向揮了揮,喊道:“頌安——”
林頌安循聲看過去,十幾雙眼睛瞬間望向她。
她默默把扯掉一邊的口罩重新戴上。
“頌安頌安!”那人又喚了兩聲。
林頌安這才看清楚,叫她的人是許久不曾聯系也不曾見過的丘詩芸。
對方毫不避諱地走到她面前,見此,林頌安也放下手中的行李車,同她擁抱了下。
“好久不見。”
“哇真的诶,畢業到現在都有兩年了吧!”
旁邊有人問丘詩芸這是誰,以為是什麼演藝圈的新人,畢竟即使戴着口罩,她們也覺得林頌安漂亮。
丘詩芸大大方方地介紹:“我大學舍友,也是好朋友。”
林頌安不太适應這般矚目的存在,隻是笑着對那些人點了點頭。
她猜這些應該都是丘詩芸的粉絲,畢竟她知道她參加完一個選秀節目後,攢了不少人氣。
“你剛回洛北?”
“嗯。”
“那我們改天有空再聯系,”察覺到林頌安的無所适從,丘詩芸小聲解圍道,“你先走吧。”
眼下确實也不是叙舊的好時機。
林頌安從人群中脫身,重新推着行李車往外走。
她回頭看了眼依舊被人群簇擁着的丘詩芸,在來來往往地機場内,卻顯得如此和諧。
她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感覺。
像是既定的人生軌迹,她站在這裡,覺得一切都那麼合理又自然。
林頌安終于走到出站口。
她正想跟着路标朝出租車停放點的位置去,卻猝不及防地在無數舉着接機牌的人群裡,瞥見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一身的疲憊全被撫平了。
林頌安此刻沒去糾結他為什麼知道自己回來了,隻是丢下行李車,邁開腳步。
在男人含笑的目光下,随着他張開雙臂,重重地撲進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