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飯前,那婦人趁着周圍無人把守,說道:“我看你洗衣服很盡心,也是個挺實誠的姑娘,提醒你一句,别把自己弄得太幹淨。”
雲疏雨秒懂,臉上卻還是懵懂無知,扮成一個乖巧的聽勸的小女孩。她想了解這位婦人的情況,可惜婦人不給她開口的機會,提醒完她就領她去吃飯,休息。
這一整天,雲疏雨都在洗衣服,遇上的人不是藤甲兵就是那位洗衣的嬸子,完全沒機會找個合适的人打聽消息。
到了晚上,雲疏雨被洗衣服的嬸子領去一個四面漏風的窩棚。雲疏雨很迷茫,但嬸子扒拉了一堆幹草鋪在地上,倒頭就要睡。
雲疏雨不由問道:“嬸子,我們睡這裡?”
嬸子睜開一隻眼,面無表情地說道:“你想去更好的地方睡也可以。”她指着壩上一處燈火明滅的房屋,“記得把自己弄好看點。”
雲疏雨懂了。她委屈道:“嬸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和我哥哥一起被帶來的,我想知道我哥哥在哪裡。他見不到我會擔心的。”
嬸子閉上眼睛,翻了個身,說道:“男人們住的地方就那幾間,不過我不建議你去找你哥。”
“為什麼呢?”
嬸子說道:“這裡最不缺的就是男人,但最缺的就是女人。”她近乎咬着牙說,“無論什麼境地,男人總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為了他們的下半身,他們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嬸子有故事,而且是不太好的故事。雲疏雨不好再刻意追問,隻好換個角度問:“那我哥他們去幹什麼了?我一整天都沒見到他。”
嬸子冷哼一聲,道:“不知道,反正沒死就還活着。”
雲疏雨被噎了一下。不過,嬸子應該是這個地方為數不多的保持着善心,沒有麻木的人。她雖然說話難聽了一點,但每句話都在提點她。
還有,嬸子和她怎麼會混到睡窩棚呢?這裡沒遮沒攔的,不是更不安全嗎?
雲疏雨心頭有許多的小疑問。她懷揣着這些小疑問,漸漸進入夢鄉。
到了淩晨兩三點的時候,熟睡中的雲疏雨悄悄睜開眼,借着翻身的機會目測值夜藤甲兵的狀态,輕手輕腳地爬起來,靈巧地躲過值夜兵的監視,在黑暗中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找人。
淩晨時分,正是人們睡得最熟的時候。雲疏雨料想除了值夜的人,也不會有人還醒着,可是,這裡偏偏有個人和她一樣,也在淩晨時分刺探情報。
月色其實很好,再過幾天就到中秋了。
雲疏雨剛剛于背光處打開一間屋子的窗戶,一個黑影便從屋中跳了出來。
雲疏雨躲了兩步,好奇地看着這人。她不想過早暴露實力,特别是不明敵我的情況下。
黑影似乎跳出窗之後才發現開窗的力道不對,他愣了半秒才回過神,和雲疏雨大眼對小眼。
有一種感覺,叫做“似是故人來”,黑影和雲疏雨目光相交的那一刻,就是這種感覺。
“姑娘,我們好像認識?”黑影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
雲疏雨翻了個白眼,說道:“少年,我未婚夫比你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