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雲疏雨死了,就沒人和她争了。
甯遠澤十分不理解,問道:“你對雲疏雨的恨意,到底因為什麼?”
葉玲琅道:“等她死的時候,你會知道的。”
甯遠澤欣賞道:“論聰慧,雲疏雨比不過你。”她已看出他目前并不想殺了雲疏雨。可要論善良,葉玲琅不及雲疏雨。
“她本不配與我相提并論。”葉玲琅其實很自負,“琴棋書畫,土木工程,除了種田,我就沒有不擅長的。雲疏雨除了會不要臉地勾引男人,還會什麼?”
甯遠澤沒有接這個話茬,問替自己看傷勢的黑衣人:“我的手還能恢複嗎?”
黑衣人道:“世子,雲姑娘力氣很大,但手下留情了。您的胳膊不能動,是脫臼了,手腕很痛,是因為骨裂,隻要近期不要太用力,配上屬下調制的藥膏外敷,不出半月便能痊愈。”
“哦?是嗎?”甯遠澤看着差點被捆成粽子的雲疏雨,聽不出情緒地說道,“竟然對我手下留情了,果然天真。”
“世子,雲姑娘的丫鬟不見了。”黑衣人來報。
“無妨,先離開吧。”
*
九月二十這天,秋高氣爽,寒意卻已悄無聲息地潛入秋風中,神不知鬼不覺地随風侵入人的骨血。
三輛馬車在上百士兵的護送下,駛進了東饒城。
東饒是郡守府所在,十分富饒與繁華。
甯世子身份尊貴,一進城就被郡守直接迎回了郡守府。
葉玲琅早就脫掉了那身逃難似的衣裳,換上了優雅貴氣的錦衣華服。她的一舉一動,已完全不像一個鄉下人,反而像是久居高位的大家閨秀。
在她優雅地走下馬車時,年過四十的郡守竟然看呆了。
郡守身材矮小,體型微胖,圓臉,無須。
他和甯遠澤品級相同,家世卻比不過甯遠澤,且甯遠澤奉旨南下,如今已辦好差事,恐怕還會升職。所以他見到甯遠澤時,恭恭敬敬地,不敢有點半逾矩。
等到安頓好甯遠澤的住宿之後,郡守這才找了甯遠澤的護衛詢問葉玲琅等人的身份。
若不是護衛和他說清楚,他恐怕以為那兩位氣質不凡的中年男女不是甯世子的血脈至親,就是哪個世家出門遊曆的貴人。
兩輛馬車上的二老一少都氣質高貴,舉止端莊,偏偏與甯世子同一一輛馬車的女子既病恹恹的,又仿佛誰都欠他十萬兩銀子似的。
郡守摸清了甯世子和這些人的關系,自然就知道如何招待了。
此時的雲疏雨着實郁悶。
甯遠澤這個王八蛋自從用迎風醉藥暈了她,就每日不給她吃飽,還給她下軟筋散,讓她可以走路,但走兩步就喘。
她現在的樣子,可太像甯世子養的寵物了,還是拔了牙的那種。
這幾日她都想找爹娘商量對策,可甯遠澤對她寸步不離,簡直了。
今日剛在郡守府安頓下來,甯世子就準了她與爹娘獨處。雲疏雨的第一反應是甯遠澤又有陰謀。
她先是仔細觀察了雲昀和楚茵,确認他們隻是換了身裝扮,不是人假扮的,這才向爹娘問了安。
雲昀的臉上一閃而過一絲複雜。
雲疏雨沒注意到,兀自放低了聲音,問雲昀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雲昀摸了摸女兒的小腦袋,說道:“疏疏,你吃得苦夠多了,不要再折騰了。這幾日,為父也看出來,隻要你不做多餘的事,甯世子不會傷害你的。”
雲疏雨頗為古怪地看了一眼雲昀,問道:“可是娘不是說女子應該三從四德嗎?我和生生是未婚夫妻,現在跟着一個外男跑,算什麼事?”
雲昀仿佛這才想起葉栩生,懷念道:“說起來,你和栩生青梅竹馬,還曾經寫過一首詩給他,你還記得嗎?”
雲疏雨怔住了。她哪裡記得啊?書裡又沒寫。
雲昀看着雲疏雨的臉色,手腳冰涼,緩緩道:“那時你才7歲,不記得也正常。”不,是去年,11歲。